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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152)+番外

作者: 戴留白 阅读记录

陈晋荣扯起季婷长发,恶狠狠地说:“你不让我爽够,想都别想知道你儿子好不好!甚至我能让他做别人家儿子,等他长大,彻底忘了你!”

病房阴气森森,刺鼻碘酒酒精煞风景,倒不如楼顶新鲜空气,燥热湿汗一扫而空,掩藏陈晋荣的外强中干。

围栏遮盖少儿不宜的全部画面,季婷默念着冲击次数,仰头望着月光,不自觉开始攀比,比一比,谁的脸惨白,唯二的参赛选手不相伯仲,难分高低。

直至陈晋荣嬉笑着跟她叙述,陈康鸣如何充当他的傀儡,几月人儿被残忍摆布,季婷脸上的死灰白,让她赢得毫无悬念。

“你儿子的演技得你真传,尤其眼泪水飙出来的那一下,感动到班差佬跟住一起哭。”

“你怎么做得出来,那也是你儿子!”

季婷愤恨地转身,陈晋荣压着她肩膀不许她动,并说着:“真假又如何,我只要他讨得阿爷欢心,趁早放手,把他的钱落入我口袋,不过我看那个衰仔眼耳口鼻完全不似我,季婷,你要懂感恩,他做了我陈家人,长大可以少奋斗几多年。”

陈晋荣闷哼一声,眯起眼享受疏爽,下一刻翻脸不认人,嫌弃地推开季婷。

季婷连连后退,抓住围栏上暴露的钢筋才找回重心,站稳后,她朝下看了看,右腿在地面拨了一下。

陈晋荣背靠着围栏,双手大张搭在上面,调节着喘息,舌尖来回刮蹭着上排牙,浑身不舒服,像在渴望些什么。

季婷捡起地上裤子穿好,扣衣服纽扣的时候,她冷不丁指着一处风化严重的围栏,上面有一条几公分的裂缝,冒出一句:“他们在里面藏了茄。”

连陈广生都不知道,Kelvin给的一粒药丸威力强大,陈晋荣一开始持侥幸心理,几粒而已不打紧,慢慢地,越吃越想,难以自拔。

陈晋荣眼睛一下子放亮,一个箭步冲过去,想也知道不可能的事,但他本就无的智商早被药物侵蚀为负,失去基本思考能力。

他半蹲着,指甲缝中竟是石灰粉,急躁地往里扣着,“我叼,塞这么深鬼能拿得到——”

突然,陈晋荣的瞳孔骤然放大,露出惊骇的表情,他低头看,水泥地上一滴血点子落下,很快像是开了闸,从两腿之间,他每晚大施拳脚的部位流出。

在极度疼痛时,身体反而短暂麻木,若不是他无力瘫倒,看到木然地站着的季婷,手中那枚长铁钉,钉头染着血,陈晋荣会坚信这是幻觉。

刚才消耗体力,现在大量出血加上药瘾袭来,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多少咒骂也只能放在心里,他眼见季婷朝他一步步逼近,身后的围栏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仅有的活路应该是往下跳,楼不高,性命大概率不会堪忧,可惜,他将人踢飞的黄金左右脚,无一有知觉。

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比陈康鸣还有渲染力,充分挑起观众情绪。

挑起季婷这名观众,对他的恨。

季婷把铁钉夹在指间,以高位俯瞰陈晋荣,赤脚踩在他的血上,慢慢蹲下,猛地抓住他的头发逼他仰头,钉子尖端在他喉间扫动。

“我想过,想过同你好好生活,”季婷边玩弄着钉子,边说,“你可以不钟意我,不能羞辱我,更不能伤害我的儿子。”

陈晋荣逐渐恢复痛觉,捂着下身感受剧痛,却因为季婷的威胁不敢轻举妄动,他低下姿态,说:“我,我错了,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你放我条生路,我带你出去,我死了,你也要坐监,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季婷轻笑,“既然我有精神病,还有伤人的前科,伤一个和伤两个,有区别吗?”

陈晋荣貌似要把头摇下来,“没有,是我们冤枉你,对不起,有病的是我!”

“伤成这样,我给生路,你也未必活得下去,”季婷同情地看着他,问道,“你要赌一赌吗?”

“要要要,我求你,我不想死......”

季婷点了点头,扔开铁钉,在陈晋荣一声一声感激涕零的讨好下,扶起他。

陈晋荣以为死里逃生,没有防备的瞬间,季婷莫名地勾起唇角,笑得诡谲,然后毫不留情地猛力一推,他失去平衡往后倒,摔下楼。

“啊”的一声惨叫回荡四周,对于夜晚鬼哭狼嚎成常态的病院,日出之前,无人会关注。

季婷没有探头看,径直下楼,平静坐回床上。

窗外的月光触及肌肤,是温暖的鹅黄色。

第82章 终孽

一九六四年五月中旬,在终审法院大楼内,控方代表律师呈上以张展国和钟业为首的一众证人,针对陈广生近半世纪的有组织犯罪,而提出的证供。仅仅如此,不足以做实陈广生罪行,辩护律师名校毕业身经百战,一下指出控方录口供的时候,钟业本人应该过世已久,控方有作伪证的嫌疑。控方律师笑得挑衅又不失礼貌,感谢对方抛砖引玉,直接向法官申请传召证人钟业出庭。在控方得意,被告失意的双重情绪下,钟业一袭黑装官仔骨骨,筋骨未愈导致他走向证人席的步伐极慢,却能让他好好打量铁栏后的陈广生。从前为表尊敬,时时避开视线,没有机会仔细看他,这个颠覆钟业一生的人渣。陈广生被抓捕后不予保释,在羁留病房待了几周,瘦成皮包骨,心理压力只是其中原因之一,最重要是他被诊断出肝功能衰竭,癌症前期,所以会在机场晕倒。陈广生错愕的目光伴随钟业坐下,再怎么消瘦,也穿不过铁栏间隙,证人席和被告席隔了一段距离,他生怕钟业听不到,大声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钟业转头看了陈广生一眼,没有作答。此后,钟业坐下,开启了自述,讲述他拥有的美满家庭,经历了何其无辜的变故。为时一个钟,他全程语句连贯,思路清晰,因为多年来这些话,钟业复述了无数次,斟酌每一个词语的表达,力求精确完美。接下来,进入问答阶段,控方律师问:“钟生,所以一切的起因,是被告的儿子对你母亲实施了性侵犯,而被告利用他的黑社会势力进行包庇,令你父亲求助无援,因而在绝望下跳楼身亡,两条人命,是你决意接近被告的理由,对吗?”“不对,是三条。”钟业否认,然后直直盯着罪魁祸首,指着陈广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着:“我母亲当时怀着孕,一尸两命,胎儿已经成型,我的妹妹,也该算入其中。”此话一出,陪审团和旁听席一片哗然,当中的三位女性陪审员更是悲愤交加。陈广生佝偻的身形无力倒地,又被身后的警员捞起坐回椅子上。他陷入沉思,随后悲愤捶腿,神情动作无一不透露他的懊恼,却无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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