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78)+番外
“我在去美国之前只能困在家里吗?会闷到呕的。”
钟业想了想,进了房间,他踩在下层床板,在上层中大大小小的包里翻出几本书。
季语跟上,踩在了床尾的铁杆上,与他平视,粗略瞧了几眼书的内容,“生物学?”
钟业稍微将包整理了下,“我爸在中学教form4bio。”
季语轻轻地“哦”了一声,眼角瞄到钟业要拉起拉链的包,半打的透明塑料盒,子弹一颗颗排列在插槽里,她捏住他的手腕,“让我看看——”
“我现在要出门,”钟业反手拦腰将季语扛在肩上,抱到客厅,“到时带你到靶场玩。”
在唐楼住了半个月,季语逐渐摸清钟业作息规律,明白为什么刚搬来时家里如此冷清。
钟业是真的忙,快天亮才回家,睡不到几个钟,洗个澡就要出门,但他总能替季语备好三餐,还会拜托邻居阿婶时不时煲点汤水给她送来。
季语被他买的五千块梵高向日葵拼图激起好胜心,废寝忘食,充实的日子像按下了加速键,转眼来到年廿七。
年廿八,要洗邋遢,天霞从架子拎起鞋,准备去金花开工,走前叮嘱天晶:“你记得买些碌柚叶,明天冲凉用。”
“我去买。”阿庆抢先献殷勤,看她穿着裙子弯不下腰,又蹲下要帮她穿鞋。
天霞当阿庆是透明,强硬地把脚后跟挤进鞋里,继续对天晶道:“再去买条活鱼,除夕街市不开档。”
“我走了——”
阿庆受不了她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将她拉进房间,推倒在床,一手把她双手扣过脑袋,单膝压上她大腿,任由她小腿怎么扑腾都无济于事。
隔着丝裙,他也能轻易找到他敏感点,“不用摸我都知道你下面湿成什么样。”
阿庆跨坐在她腰腹,直接撕扯她的底裤,“你教我的,中国人床头打架床尾和,我是不是个好学生?”
天霞像条离开了水的鱼,被他的体重制服,恢复自由的手对他抓挠掐捏,指甲快抠破,他连皮外伤都没有,“你条扑街,痴线,变态!好学生赏你食米田共!”
她找准时机抬起膝盖,对着阿庆腰椎用力一顶,在他松懈的时候反手就是一巴掌。
阿庆跪在地上捂着痛处哀嚎,她拍了拍手,“你教我的防狼术,看来防狗比较好用。”
阿庆既生气又苦恼,“你到底怎么了?要我滚也要讲清楚原因吧!”
“你要走之前要不要我给你开个欢送会?”
“什么意思?”阿庆揉着脸站起来,突然明白,“我们在天台讲的话......”
天霞强忍着泪水不流出眼眶,“对,一字不漏我都听了。”
阿庆走近,坐到床边,想抱她,她扯过枕头靠在床头,扭头抹掉脸上泪珠,“你知道我为了父母能泉下安息,牺牲了多少吗?你只会讲甜言蜜语,却连多劝钟业几句都不肯。”
“我当然懂,他也有他的苦衷,你之前不也让我多体谅他吗?”
天霞盯着他,“那我问你,他要回美国,你呢?”
阿庆沉默了良久才说:“我......目前没有答案。”
“那我呢?你要把我扔去填海还是送上船?干脆活埋好了,一了百了。”
他连忙解lvz释,“我有任务在身,留下来不是这么简单的。我没有要抛下你啊,只要你想,你同阿晶都能跟我回去。”
“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死都不离开这里!”
“你别意气用事,我们不是即刻就走,我们还有半年时间。”
“早和晚都一样,曾永庆,曾生,我不留你,你以后也别来烦我,我建议你执行任务前选张靓床,软熟点的床单被罩,万一失败正好一裹,舒服过棺材硬木板,好歹我跟你床上算是合拍,真有那天我会去给你上三柱香的。”
“你是不是认为我都是骗你的?”
天霞伤心透顶,“什么骗不骗的,逢场作戏,玩得开怀就足够,我们歌女最不缺的就是露水情缘。”
阿庆不可置信,“你从没相信过我?”
天霞摇头,忽地嗤笑一声,“你出街去问,七岁孩童当歌仔唱,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像从你这样的浪子口中的出来的话,今天有一句真,明天母猪都能上树。”
阿庆觉得自己有八张嘴都说不清,气恼地摔门而出。
天霞在床上呆坐了许久,直至天晶来敲门,“阿姐,不是要开工吗?”
天晶被天霞的泪水晕花的妆吓一跳,“什么事跟姐夫吵成这样?”
天霞看着妹妹,不知几时天晶都高自己一头,扯起嘴角笑了笑,“大人的事细路少管,我洗把脸就出门。”
温水扑在麻木的脸上,慢慢恢复知觉,天霞把冻僵的手也伸入脸盆,再次发愣。
等水彻底凉透,她猛地苏醒,冲回房间,打开木柜带锁的第一层,拿出她如今唯一能依靠的砝码——
账本。
第43章 释疑
“左边一点,再上去,哎,不对不对。”季语日夜奋战,这幅向日葵拼图终于大功告成,她要钟业买了个相框裱墙,却怎么都不满意。钟业跪在沙发上调整角度,时不时扭头问:“可以吗?”还是差一点,季语像骑马般坐到他肩头,自己扶住相框摆正。钟业握住她小腿,挺直腰板,“小心点,够高吗?”“OK啦。”季语敏捷跃下离肩,拉着钟业后退,自豪地指着拼图,问他,“靓不靓?”钟业眼睛盯着她,“靓是最不值一提的优点。”季语发觉他讲的是自己,眉梢眼角上扬,透露满满得意,“还用你讲。”她扭了扭腰,向上拉伸手臂,放下时长舒了口气,“拼得我腰酸骨赤。”折叠桌空间不足,她这些日不是趴在地上,就是盘腿坐,手撑着头,从早到晚,通宵达旦。钟业坐下,拉着她的手轻轻一带,她伏在他腿上,他抬起手肘慢慢推压,“买给你是让你打发时间的,不是让你日日直踩十几个钟。”钟业加深力度,季语发出痛苦的声音,身体蜷缩,“你你你,轻手点啊——”“不出力推不开,”他转移话题试图让她分心,“还有三天是除夕,我们请隔离阿婶食餐年夜饭,算是多谢她这些天对你的照顾。”“嗯......”季语猛地撑直上身,站起来,“我们送件礼物给她吧。”钟业去厨房倒水,笑说:“封个利是不就好了。”季语皱眉,吹了吹嘴唇,坐到椅子上,“没诚意。”他回到季语面前,药片塞到她嘴里,又递上水,“那你食了药再想。”药片融化得很快,苦味瞬间蔓延都舌尖,吐出来也没用了,季语表情狰狞地灌下半杯水,手背抹掉唇上的水珠,“食了这么多药,我怎么觉得没有好转。”“我不是怀疑范医生的医术,“她拍了拍耳朵,连回声都没有,“我是不是好不了?”“胡思乱想。”钟业弹了下她的额头,“治病又不同于你拼拼图,可以连夜赶工加急处理。”季语揉了揉额头,不服气地嘟囔:“想一下而已......”“心想事成,老天爷忙到死,不得闲做好坏事分流,所以想都不要想,”钟业捧起她的脸,严肃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