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91)+番外
季语如同在恶兽的玩物,下一瞬间要被他生吞活剥,她的肌肉紧绷,本能的抗拒使她颤抖,问道:“你要把天晶怎么样?”
张泽衡摘掉碍事的眼镜,气息在她的颈窝游走,夹杂着喘息,“我的阿语好乖,我奖你个故事......”
指关节在玻璃上敲了敲,示意她看窗外码头,“阿珊和罗伯特手拖手在海中游船河,捞上来的时候没有一块好肉,听讲死了不少鱼,撑死的。”
“阿语,是你害了他们,你若是不想着乱跑,他们的下场点会这么惨。”
季语感觉到他身下的鼓涨,压着恶心,忍着脾气,“不是我......”
“不要尝试同我争辩,天晶可以是下一个例子,摆在你眼前,绝对令你心服口服。”
张泽衡吃软不吃硬,季语不得不变换策略,轻轻依偎在他肩头,泪水是最佳衬托,但她哭不出,只好用呜咽的语气表露她的柔弱,“我错了,再也不会跑了......你放了天晶,放了她。泽衡哥哥,我好怕......”
张泽衡一手顺着季语的发丝,一手戴回眼镜。
镜片缩小了他眼睛,却无限放大他的得意,填满他精良修饰的完美人生下,深知存在却主动略过的空虚寂寞。
与此同时,季语乘坐的私家车疾驰而过,扬起尘土被无名风吹到码头,天霞打了好大一个喷嚏。
阿庆以为她吹海风着凉,脱下外套替她披上,“是不是呢?都说不要来,码头的水又腥又臭,风也冻到死,一片黑什么都看不到,你身体虚成这样,感冒了明天飞机起飞耳膜痛到你叫阿妈。”
天霞揉了揉鼻子,“等到日出自然什么都看到啦!我还用叫吗?你啰嗦过我阿妈。”
“我最中意就是你张嘴,够呛够辣,”阿庆把天霞贴近自己身体,亲吻她的额头,“你还不紧紧捉住我,我要不在还能有边个受得住你,不是胃溃疡就是生痔疮。”
天霞脸上不情不愿,却牢牢圈住阿庆的腰,“你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受虐狂吗?”
“受虐狂很多,厚面皮的得我一个,你甩都甩不掉。”
天霞的身体仍在恢复,睡眠不足,精力也不足,站一会儿就飘飘欲坠,阿庆劝道:“我们回家睡觉好不好?日出天天有,改日再看不行吗?”
“不行,我就要看,”天霞指着处长椅,“我们坐着,让我靠着你,得了吧。”
阿庆拗不过天霞,扶着她坐下,“你同你个妹,一个比一个硬颈硬颈:固执。”
天霞笑了笑,“你好意思讲人,你自己呢?就让你说一次爱我,比杀了你还难。”
天霞释然,“算了算了,不逼你,反正这辈子指望不上你。”
阿庆认真说:“我们生的小孩,我会教他们早晚说一遍爱妈咪,听到你厌为止。”
天霞打他,“鬼要同你生,这么痛,我才不要受这种罪。”
阿庆哄她:“好好好,都依你。”
天霞试探问他:“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点解会讨厌‘我爱你’三个字。”
阿庆放空几分钟,然后说道:“不是讨厌,而是承诺,我答应过自己,这三个字绝对不会从我口中说出来。”
“可是阿霞,我对你的感情远远超过这三个字。”
天霞洞悉阿庆为人,经历磨难后,更见真心,“我明白。”
天上飞机小小一点穿云滑翔,天霞抬头仰望,“阿晶应该上机了。”
阿庆看了眼表,“起飞有一阵了,放心,钟业会照顾她的。”
天霞吸了吸冻僵的鼻子,“他安排得滴水不漏,我不担心。”
“他就是这个性格,好听是凡事妥当,难听是忧思过度。”
天霞问:“你会想一直跟着他吗?”
阿庆觉得理所当然,“会,先不论他有情有义,凭我们十几年的交情,没有理由不跟他。”
天霞莫名其妙,“不管发生什么?”
阿庆觉得奇怪,又想着她高兴就好,于是答:“是啊。”
天霞长舒一口气,点头赞同,“的确,他是个聪明人,他大事冷静感情冲动,你就相反,两兄弟正好互补。”
“你学学他,掌握主动权,否则错过了不会有第二次重来机会。”
左一句右一句,最后是阿庆抵不住疲惫,先睡着了。
天霞等到太阳冒出似炸毛的线头般的光芒,才轻轻叫醒他,阿庆本就对太阳的行踪不感兴趣,醒来就问天霞:“我们走吧?”
天霞摇头,“我想食栗子。”
阿庆一头雾水,大早上的哪里有栗子,天霞笑着指了一个方向,“刚才有个阿叔推着车经过,你帮我找找。”
阿庆不同意,“你一个人在这里吗?绝对不可以!”
“没问题的,要不然你绑住我好了,我真的很想食。”天霞干脆伸出手腕。
阿庆没办法,“那我快去快回,你等我,不要走开知道吗?”
天霞不耐烦答应:“得啦,我要饿死了,阿妈。
兜了几条街,终于追到卖炒栗子烤番薯的推车,阿庆掏钱,“阿叔来磅栗子。”
大叔费力翻炒着,热气挡着他的脸,也隔绝声音,他喊道:“还没熟,五分钟!”
拿着热乎乎的栗子往回走,这条街的清晨全是起早的老人摆摊,卖着些二手物件,不图赚钱,为的是打发时间。阿庆被一枚女戒吸引,停下捏起,比了比尺寸。
摊主阿婆见阿庆有兴趣,以为他是嫌贵,说着:“后生仔,喜欢就拿去吧,不收你钱了,祝你成功。”
阿庆想起天霞要他掌握主动权,忽地开窍,来不及问阿婆几多钱,随意给了张大额纸币就往码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