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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汉与娇娇(32)

这一软禁就是一个月,圆姑娘瘦的像个骨头架子,出来就要和老爷拼命,无奈之下只好把她送到祖宅来,那时候圆姑娘抱着简氏的牌位,一步三泣血的走出了一枝园。

她沉吟了下,依旧陪着笑脸说道,“姑娘还小,自有家中大人为姑娘做主——”

“我自己做自己的主。”月圆侧开身子,为翟玉格让了一条出去的路,“我已非江家人,嬷嬷不必再说。”

翟玉格有些意外,也有些错愕,原以为江月圆从前锦衣玉食,吃不得乡下的苦,家里给了台阶,那还不赶紧

踩上去,谁知道她竟拒绝的这么痛快。

“听说姑娘寻了个上京的靠山,莫不是因为这个,才不愿回家?姑娘还小,大约不明白其中的门道——人家愿意认姑娘这门亲事,那是看在江家的面子上,姑娘若不是江家的小姐了,那一户人家可还会搭理姑娘?”

月圆笑了笑,不愿意同她争辩,“嬷嬷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别叫你家儿子输光了你辛苦挣下的家底。”

“好好好,姑娘说得好。”翟玉格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姑娘可真有意思。”

月圆自顾自进了正屋里,那张大弓也被搬到了这里,像是个镇宅的神物。

听见屋外头离去的脚步声,月圆才松了一口气,雪藕又是垂头丧气又是兴高采烈,把事儿说的乱七八糟的。

“药材卖了三百钱,本来挺高兴,这翟嬷嬷一来,我都不想高兴了。也是奇了怪了,又要姑娘回去,也不知道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我绝不能回去。”月圆心里牵挂了一件事,更加不愿意从命了,“不知道无想寺开不开门,明天我要去拜拜菩萨。”

雪藕摇了摇头,“每年都是在春夏交际的时候,迎八方善信,算着时间也该开门了。姑娘日日往山上跑,明日去看看就是。”

主仆两个洗漱之后,又偎在一起说了半宿的话,雪藕说起村子里的传闻,觉得很好笑。

“翟嬷嬷若是在村子里打听一圈,估计就不敢强要姑娘走了——村子里都在说姑娘的未婚夫,能拉二百斤的弓,是个力大无穷的北方大汉。”

这些子虚乌有的传闻果然很好笑,月圆也把今天在山上的事说给雪藕听,一边说一边脸红。

“好像是吃醉了,很多平时说不出口的话,今天竟然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

“姑娘说了什么?”

“我说他无事可做的话,可以来喜欢我。”

雪藕就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气,“……若他真喜欢上姑娘可怎么办?姑娘可是有未婚夫的人。”

“你说的这么笃定,险些连我自己都要信了。”月圆指了指外头的那把大弓,“他呀?”

主仆两个呵呵笑了半夜,无想山半山腰的那间庙宇悄无声息地点起了佛香。

无想寺是间很随心所欲的庙宇,有时一整年都接待善信,有时一整年都闭门谢客,今日却山门大敞,迎进去了一位青衣文士。

到了夜间的时候,青衣文士望着山下的方向,在寮舍里久久不能入睡。

无想寺的方丈法慧来送薄被,问起了他的来意,青衣文士微微颔首,儒雅端方的面上露出了愁苦的神情。

“寻人。”

法慧不是刨根究底之人,只笑道:“可是那位令天下戴孝之人?”

青衣文士点头称是,“陛下不愿相信此事,日思夜想,命五千龙骑卫遍寻天下,我并不承担此事,只是替陛下走访旧都,打听打听些鸡零狗碎的消息罢了。”

“须弥虽高广,终归于消磨。大海虽渊旷,会亦还枯竭。日月虽明朗,不久则西没。(1)施主当得天下第一谋士,该要规劝陛下,生也好,死也罢,一切都不过是他人的执着。”

“你不要害我——”青衣文士摇了摇头说道,“我若当真去规劝了,陛下会把我变成天下第一死人。”

第19章 后退向前我猜你想了我一整夜

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雨。

山脚下能听到的雨声要比老宅大很多,雪藕白天掌握着生计,夜里睡的香甜,而月圆这等闲人,则听着雨声不成眠。

每当大雨来临时,她总默默祈祷暴雨不要停,最好下到山洪暴发,冲垮六桂村,再一路浩浩荡荡冲到金陵城去,把一枝园淹没,把整个世界都冲垮。

所有人就都消停了。

谁都别活。

可今晚她却不这么想了。

雨要是越下越大,变成山洪的话,燕覆的山房,也会被冲垮。

他成日里醉着,山洪来的时候也会不知躲避,到了放晴的那一天,也许见到的就是他的尸体。

虽然他把自己赶出了他的山房,可月圆不希望他死。

雪藕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在雨声里说梦话,“下大雨的话,姑娘别把我冲走。”

这是听她念叨太多遍之后才会这样吧,月圆决定睡了,扑在了雪藕的身上,小声哄她:“不冲不冲,就留你一个。”

还有燕覆,也把他留下。

月圆偷偷地想着,又在自己拟定的留下来的名单里,加上了上京陶小姐的名字。

这一夜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过去了。

只因睡的这么晚,到了早晨的时候,月圆果然叫不醒。葛家婶子过来叫雪藕去溪边洗衣裳,雪藕推推自家姑娘,见她仍旧卷着被子正好睡,便也不喊了,自己出了门。

太阳光照到后窗户的时候,外头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雪藕和葛婶子在闲聊,月圆迷迷糊糊地听着,从俩人的对话里捕捉到几个过耳即忘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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