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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汉与娇娇(93)

燕覆只觉口干,忍不住再去亲她的唇,那份软弹在他的唇舌间柔软着、湿润着,让他没办法再说什么。

然而他还是停下了,将她抱紧了,箍在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哄着:“你的衣服还没换,仔细着凉……”

月圆在他的怀里难受地

动了动,心头又是燥热又是委屈,她在他的肩头呜呜地哭了。

“你会走是不是?总有一天你会走,对吗?”

所以他明明对她倾尽所有,明明很喜欢她,却始终没有说过要在一起的话。

燕覆被问住了,他迟疑着,好像自己也被自己心底深处的想法震住了。

月圆抬起头,泪眼蒙蒙地看他的眼睛,低低地埋怨:“你不是跟我娘说,要照顾我吗?”

第54章 风起和凤我希望你连伤风感冒都不得。……

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江家在无想山下的别业,被燕覆买了下来。

无想山的别业是老夫人最早要出手的产业,可惜打着江家印记的东西,富人膈应,穷人买不起,萧固溜溜哒哒的,就把这间庭院以不算太贵的价格盘了下来。

燕覆买下的还不止这个,六桂村里的茶园、农田,十之有六都接过了手,再有和凤镇上的园子、肆铺也七七八八地盘下来不少。

就这么盘着盘着,雪藕在和凤镇上的生药铺子也开张了。

这一天夜幕降下来时,雪藕在理南来北往送过来的药材,虽不算多,却要分门归类整理很久,一直忙到二更,月圆就溜溜哒哒地过来了。

她近来无事,常与燕覆手拉手在田埂地头闲逛,早晨听听鸟叫,午间看看茶农佃农劳作,下午不晒了,就在别业里栽花喂鱼,倒也乐的自在。

雪藕正要放下门板,见自家姑娘从车上下来,连忙迎了上去。

“郎君没陪着?”

“山上下来只猛兽,不只是豹子还是老虎,叼走了不少家禽,万大哥带人去捕猎,就把小啊呜也叫去了。”

月圆叫车把式走,陪着雪藕放下了最后一片门板,这才在桌边坐定,手里摆弄着称药的小秤,有几分意兴阑珊的样子。

“仇家走了,营生有了,夫人的坟不日也要重新安置,姑娘不高兴吗?”

“感觉不踏实。”她垂着眼睫轻声细语,“他只对我好,却不提嫁娶,也不肯要了我。”

雪藕在姑娘身边跟进跟出,哪里不知道这些,此时听了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说了几句逗趣的话。

“夫人从前怎么约束姑娘的?被郎君迷住了吧?郎君既能安安稳稳地在六桂村过日子,说不得能长长久久地待下去呢?姑娘耐心等待,不知道哪天郎君就八抬大轿迎姑娘来了。”

“他有这么多钱,又能驭使这么多人,从前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在六桂村里也许是避祸或是躲灾,哪一天仇人找上门来了,就该走了。”

月圆日夜不停地想他的事,全然没了从前的洒脱,她转过了念头,想起了白日里的情状。

“他早起会绕着庭院慢跑一圈,衣衫下面的胸腹抖动很漂亮,我趴在美人靠上看他,他也不停下来同我说话——成日里和他待在一起,抱抱亲亲,却不能更进一步,你知道那种煎熬吗?”

自家小姐不吝啬分享,雪藕却听的面红耳赤,她躲在生药柜前一阵摆弄,称了几味药包起来,拿了过来。

“……奴婢给姑娘熬点下火的药汤,喝几天,也许就能清心寡欲了。”

月圆一下子就趴在了桌上,捂着脑袋乱叫,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今夜我要在这里睡,不然回去还要受熬煎。”

生药铺前面是肆铺,后头是厢房,雪藕有时候收拾晚了,就在后厢房左间睡了,平日因为开店的缘故,服侍小姐的活都叫冰桃给干了,心里正有些歉疚,此时听姑娘说了,高兴地去收拾床铺了。

月圆没精打采地在铺子里坐了一会儿,倒是觉得满室的药香让人心神安宁,索性叫雪藕在隔间拉开了美人榻,洗漱之后,就歪在上头睡了。

半夜的时候起了风,把窗子吹的框框响,月圆被吵醒了,冻的裹紧了被子,看到室中无人,才想起来自己把雪藕支到后厢房睡了。

她头一次在生地方睡,半夜惊醒,就有些害怕,挣扎着下地检查窗子,却在触碰窗棂的一霎那,察觉到窗纸上反射了一些微光。

生药铺子临街,窗子外有繁复的窗棂护着,窗纸也用的是油纸,虽透光却不显著。

月圆仔细听,像是有整齐的脚步声过街的声音,她不敢开窗,默默地听着声音,不由得缩回了手。

小小的和凤镇,一入夜就黑透了的街,远没有金陵城的夜景绚烂,夜里除了洒扫的人,就是更夫商贩了。

这样整齐的脚步声,倒有些像军队入城的响动。

月圆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好像同燕覆在一起之后,想象力都变得辽阔起来,也许是去过东宫的原因?

她不置可否,退回至美人榻上,却在坐下的那一刻,听到了肆铺侧边大门的叩门声。

月圆吓了一跳,出了隔间,犹豫地在门后站定,仔细听,摒弃过耳的风,她好像听到了燕覆的呼吸声。

“月圆,是我。”

她方才定下了心,抬起了门闩,正见燕覆站在门前,门上的灯笼落下来黄晕晕的一片光,照在他的额发上,眼睛那里却晦涩不明,看不清情绪。

月圆看见他,方才的恐慌才全部消解,她向前一步,迈出了门槛,扑进了他的怀里。

不见他时的诸多想象,在触碰到他温热的躯体时烟消云散,她仰头去看他眼睛里的情绪,才看到他眼睛里有类似悲悯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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