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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知我意否?(110)

作者: 虞望舒 阅读记录

谁也不能与他抢走王静姝!

他面白无比,可心中又诡谲无比,他已在想要揪出杀手背后之人,要如何与他们清算……

他低垂着面容,瞧不清目中的神色,低放的油灯也将他面容照得微弱,显出几多温静郁美,乌鸦鸦的发凌乱散落,不整的衣裳一半叠于没有伤到的那边腰侧,大片润玉般晃眼的胸膛敞露着,些许犯不着处理的枝桠划痕布在他颈处。

平日齐整无比的衣着下只觉清拔优雅,脱了才知腰身劲瘦,肩膀宽而阔,肌肉紧实,不会过分夸张,但又流畅有力。

也难怪他的武功都不是虚的。

王静姝默默垂了眼,他都这么惨了,她实不该还去欣赏他的好皮骨,她当做根本没有发现他衣裳不整一般,又去屋中翻找可用的东西。

屋中其实很少有能辨出主家身份的物件,多是聚在一处歇脚仆役们留下的各种杂物,翻找出来的衣物也不知放了多久,一股子的霉味,连盖一盖都难过心底那一关。

“卿卿别费力了,你来与我靠坐歇歇吧。”沈遐州也知道这样木屋能有伤药就已经不错了,旁的,就算真有些留下的好东西,底下的人也都拿去换了银钱。

月悬于天,秋夜里的风多少带上了寒意,王静姝不甘心地又扒了扒那堆杂物,哐地拖出一物,开心道:“有火盆,我就知一定有人也喜冬日田猎。”

冬日外头那样冷,有些跟从的奴仆定然是要生火的,如今她也正好得用,她胡乱地寻了些易燃的物丢入盆中,生了个火盆,这样屋中也暖了许多,也很令人安心,至少虚弱的郎君不会在夜里受寒了。

她忙完这些才重新坐到沈遐洲身旁,他果然矫情战胜了挑剔,披上了染血的外袍。

她看了一会,至少辨出不是他身上又浸出的血,也就随他去了。

随着火盆中的杂物噼啪作燃,王静姝也涌上了疲倦,她能撑到现在不抱怨,不放弃,已然是适应能力极强。

沈遐洲将她脑袋往自己肩上靠,指间拂开她落下的发,女郎姣好的面容在方才的忙活中,沾上了几道灰痕,他失笑地简单为她擦了擦,女郎显然累极,一旦闭目,就疲困得难以睁开。

她身上恍若有永远也耗不尽的生命力,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都深深地吸引着他。

他眸光奇异亮着地喃声:“怎么办啊,卿卿,我越发不能失去你了。”

*

同样的夜雾中,剩余的黑衣人仍旧在捕追逃离的卫士与郎君和女郎,然,在这样的追寻中,他们丝毫没有留意自己同伴,当最后一个丹阳为女郎而来的黑衣人,死在了另一批杀手手中时,领头之人打下几个手势,黑影汇聚在一处,在先才的一批死人中留下些什么痕迹,才又散开。

黑影无声落在一处精致的院落,跪下拱手汇报。

过了许久,那上首的人才挥退黑影,独自轻咳几声叹息:“三郎果然命大。”

*

翌日,天光未亮,沈遐洲小心放开女郎,朝外走去,是同样染血的嵇牧寻来,他见到安然的沈遐洲明显松了一口气,继而朝郎君身后的木屋望一眼:“王娘子也与郎君在一起吗?”

沈遐洲一幅本该如此的模样开口:“自然。”

嵇牧没有过多留意郎君话中浓浓的独占意味,彻底放下了心,这两位祖宗都无事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肃了神情,开始禀报:“郎君,已查清昨日杀手是南地丹阳王冲王娘子而来。”

原是昨日护着郎君也突围离去后,他们余下数人尽力阻拦其追赶一会后,也尽力分散而退,以迷惑其对郎君的追赶。

战斗一旦拖得长了,援助的卫士也到了,他们分散一边寻郎君与女郎,一边倒回去查探那群杀手。

分开而退的卫士中有与黑衣人打斗的痕迹,死去的卫士附近也有死去黑衣人,他们一一探查过去,只从被郎君捏死的首领身上寻到一些身份证明。

“死去的人数可对得上?”沈遐洲立在风雾中,仍旧觉得查得太轻易了点。

“对不上,”嵇牧当即道,又有些奇怪:“这群人似对我们的暗令尤为熟悉,像是知晓多久我们的援助就会赶来,在此前就停歇了追杀,退了个干净。”

嵇牧其实有个猜测,但并不敢提,虎毒还不食子,长公主应不会这般做吧,可那留一线的撤去实在很难不令人多想。

沈遐洲自然也想到了,甚至想得更多,昨日明显是两拨人,前一拨为外来,只识得王静姝,不识得他,所以才会在发现他一行人并不好对付时,下意识扭看了另一头领。

而后一拨人显然知晓前一拨人的来历,并在合作中隐瞒了他的身份,只当他是一个普通小郎君,抢了便抢了。

这些推动和留下的迹象都在表明,丹阳王仍在觊觎他的女郎,且对他下杀手有对朝廷有不臣之心。

这即便他将昨日之事瞒下来,丹阳王的人死在洛京,兼之后一拨人或许会传给丹阳王的消息,其必然惊惧下做出些什么与朝廷对立的举动,朝廷不会不察。

战事会起!

谁人能在战事中获利?

无疑的武将。

这又恰与长公主抬举寒门武将相合,只要将陶敬调往荆州练兵,便可直指丹阳、西陵。

沈遐洲不敢相信长公主会做到如此地步,可心中另一面又不住地去想,是他母亲会做出的事,在权势与宏愿面前,不听话的儿子又哪里比得上。

即便早被父母抛弃过,再次面对这种可能,他仍旧悲戚大过了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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