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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委身了敌国将军(198)

作者: 玉不逐流 阅读记录

最坏的情况,便是陆乩野已经死在了宁王的埋伏下,但殷乐漪很快又将这个想法弃之。

若是普通人遇上这样的境况必是难逃此劫,可他是陆欺,十四岁便上了战场,用一场又一场的胜仗

将她的晋国瓦解歼灭。

试问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会轻易死在战场上?

他不会的,陆欺不会的。

离开魏国都城之前,他答应过殷乐漪会助她成事、会庇护她,他若出了事,危在旦夕的堂兄活不了,殷乐漪更自身难保。

陆乩野答应过她的事从未食言过,她且再耐心等一等,一夜过后,说不定陆乩野便会有消息。

殷乐漪被士兵送回到自己的营帐内,倚在床榻上有些恍惚的望着帐内摇曳的烛影,彻夜未眠。

然而还未到天明,军中便响起了号角声。

隔壁的营帐内传出动静,殷乐漪立刻从床榻上坐起,取下挂在一旁的斗篷披在身上后走出去,见殷晟被一列士兵从营帐内带了出来。

殷晟想必也是一夜难眠,眼下都生出了青黑,瞧见殷乐漪后欲言又止,有遗言想交待殷乐漪,却又觉得自己此刻无论再交待什么都是对妹妹的拖累。

他勉力对殷乐漪露出一个笑来,“芙蕊,堂兄去了。”

轻轻一句话让殷乐漪心房涌出无尽的哀痛,她默默跟在殷晟身后,见殷晟被押上囚车,用铁链捆了手脚,完全将他视作战俘对待。

殷乐漪只字不言,掩在斗篷下的手不由得紧握成拳。

傅严和傅谨从营帐里走出来,傅严见殷乐漪已在此处,便吩咐傅谨:“你今日将芙蕊公主一同带上战场。”

傅谨似有几分不愿,傅严便又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裴召领着自己麾下的兵骑马从殷乐漪身侧路过,“战场上可没有供公主坐的马车。”

殷乐漪对裴召的话置若罔闻,在将领中寻到傅谨走过去,“傅都尉,劳烦借我一匹马。”

傅谨表情五味杂陈,迟疑道:“公主今日一定要去战场吗?”

“我便是今日不去,明日也是要去的。”殷乐漪看得透彻,“陛下遣我来此是为了什么,我记得。”

早一日晚一日都没有区别,她始终是要出现在晋国将士的面前,而她今日去更能亲眼看清宁王的态度。

傅谨便只得命人为殷乐漪牵来了一匹马,军中的马都是战马,见过血性子烈。傅谨刚要叮嘱殷乐漪小心,便见她竟还算娴熟的上了马背。

殷乐漪侧首轻声问:“可有陆少将军的消息?”

傅谨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殷乐漪默然垂下睫羽,捏紧手中的缰绳,不再多言。

傅严为副将需得留在军营后方主持大局,傅谨为前锋,领一万骑兵先行,裴召领一万步兵押送殷晟殿后。

殷乐漪随前锋部队在风雪中策马疾驰,寒风细雪打在脸上又疼又冷,四肢更是被冻得僵硬,她为了不被落下,咬着唇一次又一次的扬鞭提速,眼见着天光一点点亮起来,不远处出现一条冰封的江河。

河的对岸站着密密麻麻的士兵,他们甲胄上玄金交织的颜色令殷乐漪不由自主的眼生热意。

那是晋国将士穿的颜色。

傅谨勒马在河边停下,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不再继续往前。

殷乐漪面色发白的盯着河对岸的景象,一辆囚车里锁着个不成人形的人,囚车旁边立着个样貌清秀的青年男子。

他和殷乐漪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怔。

殷乐漪喃喃:“安昱……”

傅谨自然也认出了安昱,扬声问:“鄯州刺史安昱,你带领宁王叛军与我魏军对阵,可是说明你已背叛大魏,转投了宁王?”

安昱咬咬牙,艰难道:“……我本就是晋国人,从前不过是迫于你们魏国淫威才不得不屈从,如今宁王殿下归来,我自然要追随宁王殿下!”

他别过眼不再去看河对岸的芙蕊公主,转身让人打开囚车,将里面犹如一滩烂泥似的赫连殊拖下来。

安昱放声对魏军道:“此乃你们魏国的襄王赫连殊,听说他在魏国素有贤王之称,想必是个颇得民心的亲王,且看你们魏人究竟想不想救这位贤王!”

赫连殊蓬头垢面,身上的囚衣衣不蔽体,浑身上下都是受刑的痕迹,哪有从前半分的风度翩翩可言。

他被晋国士兵用刀架着脖子,按着跪在地上,看清对岸马背上坐着的少女,被一件藕粉的披风裹着身子,容颜绝色,气质脱俗,像一朵被精心呵护的花蕊。

反观现在的自己,怕是连都城里最腌臜的乞丐都不如。

赫连殊攒着一口气,拼命的大声道:“……你们既然将芙蕊公主带来了!便速速将芙蕊公主绑了送给宁王,换本王回魏国——”

他一言道破殷乐漪的身份,殷乐漪霎时便感觉对岸有千万道目光尽数落在她的身上,那些目光里带着质疑、愤怒、憎恨、不解,让殷乐漪快要喘不过气。

“襄王殿下,要换你回国的人不是芙蕊公主,而是宁王的亲子殷晟。”

裴召后脚赶到,亲自押着殷晟的囚车来到前方,言毕瞥一眼殷乐漪,“至于芙蕊公主来此,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些忤逆大魏的乱臣,芙蕊公主身为晋国的嫡出正统已归顺大魏,像宁王那等名不正言不顺的贼子根本不配打着亡晋的旗号行事。”

裴召声若洪钟:“尔等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且睁大眼睛看清楚些!晋国早就亡了!”

此等诛心之言,竟是从从前的晋国守备裴召口中说出,让晋国大军霎时躁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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