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委身了敌国将军(220)
她扫视四下欲要对她拔刀相向的士兵,“今夜若谁敢割下我殷姮的头颅!走出这扇门他便等着被千夫所指,遗臭万年——”
一室的晋国士兵皆有迟疑,他们是为复兴晋国才走到这一步,杀了他们公主从不是他们的目的。
而殷乐漪自知自己不会暗杀也不懂武艺,若凭着一股莽撞刺杀殷骁只会让她丢了性命。
所以她以身犯险来到此处,她想做的不仅是杀殷骁,而是诛去殷骁的命脉。
这些被殷骁蒙骗,盲目拥护殷骁的晋国士兵便是殷骁的命脉。
有在冰河之上动摇晋国士兵让他们退兵的前例,殷乐漪便相信自己还能再动摇他们一次,她真正想做的是让殷骁孤立无援,让他成为孤家寡人,没了士兵庇护,他还敢拿什么欺辱残杀晋国百姓。
殷骁见这些士兵竟真的不敢对殷乐漪挥刀,这便是他最不想见的场面。
晋国的正统只需要他一个,挡了他路的人,无论是谁都该死。
“危言耸听!”殷骁摸到腰间的长刀,“你和你那水性杨花的母亲为了活命早就降了魏,你又怎敢以晋国公主的身份自居?今日本王便杀了你这让我晋国蒙羞之人!”
他拔刀劈向殷乐漪,一玄金身影从席间跃出,赤手按住他握刀的手,挡在殷乐漪身前,讥笑道:“公主不过一女子,竟也值得你大动干戈,难道是怕公主将你取而代之,所以便迫不及待的要取了公主性命?”
他身着魏军甲胄,又公然忤逆宁王站在了芙蕊公主一边,让本就有些迟疑的晋国将士更加动摇。
殷骁怒极发笑:“你竟敢假扮我晋国将士扰乱军心!你究竟是何人?”
陆乩野眼中满是嘲讽,“来取你性命之人!”
他抬脚踹向殷骁,殷骁被踹的轰然倒向身后的屏风,两方皆动了手,场面霎时乱作一团,厅内的人慌乱的逃窜。
一名将士避开人群,匆匆赶来回禀:“急报!魏军出兵夜袭,此刻已兵临鄯州城门下——”
护在殷乐漪身旁的安昱,闻言面色瞬间惨白,“公主……你不是说明日魏军才会起兵攻打鄯州吗?”
殷乐漪心慌的厉害,想要询问陆乩野此事是真是假,陆乩野面无波澜的回首望了她一眼。
她只觉自己一颗心瞬间沉进了底。
殷骁被亲信扶起来,举着刀怒斥殷乐漪,“尔等莫要再被芙蕊蒙蔽!她和魏军沆瀣一气!她偷偷潜入鄯州动摇我大晋军心,魏军便趁机夜袭,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殷乐漪百口莫辩。
殷骁高呼:“诛杀芙蕊祭我大晋国旗!”
“杀——”
将士们举刀向殷乐漪袭来,陆乩野斥声:“李磐——”
李磐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一把扯出殷乐漪的衣袖便将人往回拖着逃去。
安昱的脚在原地像是生了根,进退两难,陆乩野推了他一把,“芙蕊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便拿你是问!”
安昱骤然回神,跟随殷乐漪而去。
陆乩野和一队护卫留下来断后,魏军很快就会攻破城门,殷乐漪出城才是最安全的。
但纵使陆乩野能以一敌百,宁王府中的士兵数量太多,他的护卫不过区区十几人,敌众我寡,待他将敌兵扫尽之时,殷骁已不见了踪影。
他当机立断,杀出宁王府,丢了卷刃的刀,换上摧城枪,摘了面具,骑上乌云直奔城门而去。
李磐将殷乐漪和安昱送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马夫快马加鞭,李磐则一路上都在向殷乐漪进言。
“还请芙蕊公主一定要在十六殿下面前为微臣多美言几句啊,微臣也是受了那殷骁的胁迫才不得不替他办事啊……微臣一心向着大魏,生是魏国人死是魏国魂,绝不和那群晋人同流合污……”
他说完又忽然意识到面前二人皆是晋人,又想替自己找补两句,脑子转了又转也寻不到两全的话,只觉自己这辈子拍须溜马的功夫全都废了。
殷乐漪面色有些发白,陆乩野分明答应过她明日才会让魏国发兵,为何今夜他们就兵临城下。
这一城的百姓怎么办……晋国那些无辜的将士又该怎么办……
她脑海里乱的厉害,只听外面传来马夫的一声惨叫,马车忽然一偏,撞上了街道一旁的货摊,将殷乐漪和安昱颠了出去。
安昱以身护她,当即晕了过去,她受了一些擦伤,想将安昱唤醒,便被人拽着衣领从地上提了起来。
殷骁目露凶光的瞪着她,“是不是你将魏兵引来的?”
殷乐漪被撞的头晕目眩,神志有些不清明,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磐连滚带爬的从马车里滚下来,跪在殷骁面前磕头,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殷骁一刀捅穿了身体。
城门近在咫尺,殷骁心生一计:“既然你一心向着魏国人,那本王就成全你,让你死在魏人面前!”
他提着殷乐漪的后领,将她一路往城墙上拽去。
殷乐漪很快便被殷骁拽倒在地,身子在一阶阶的石阶上拖行,浑身被拖拽出剧烈的疼痛,痛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清醒,她紧咬着下唇将泪从眼中憋回去,奋力在殷骁手中挣扎起来。
殷骁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她被扇的鬓乱钗落,耳边嗡嗡的响。
城门下,陆乩野快马
赶到却还是晚了一步。
眼见那马车翻倒在地,李磐身死,他猛地将地上的安昱摇醒,目眦欲裂道:“殷姮在哪儿!”
安昱晃了晃脑子,竭力让自己回忆半昏半醒时看到的画面:“公主……公主被宁王带走了,城墙上……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