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委身了敌国将军(240)
她心念一转忙开口道:“陛下,十六皇子一事还未妥善处理,明日恐会传遍都城有损皇家声誉……既然十六皇子和芙蕊两情相悦,依臣妾看来不如便成全他们两人。”
魏宣帝一记眼刀刮来,皇后吓得腿一软,五体投地道:“陛下恕罪,臣妾失言……”
“一次春日宴扮成这个样子,你身为皇后有何颜面出言置喙他事?你便给朕留下来,好好善后!”
魏宣帝怒发冲冠的拂袖离去,皇后一身冷汗的从地上站起,见底下年纪尚轻的郎君娘子们一个个都屏声静气的跪在地上,生怕触怒龙颜。
“……都起来罢。”皇后深吸一口气,有些不甘心的看了陆乩野一眼,“诸位都是出身高门的显赫子弟,从小饱读诗书,明事理识大体。今日春日宴上的意外不过一小事,若传扬出去有损了皇家声名,便是要将小事化大,对皇室不敬。”
魏宣帝要皇后妥善处理此事,便是不想让此事泄露出去,纵使皇后有心借此事扳倒陆乩野,也不敢不知轻重的忤逆圣意。
底下跪着的公子小姐们的家族自小便受皇恩才能在都城有一席之地,又怎敢肆意妄为,忙异口同声的禀了皇后。
“今日这宴便散了罢。”
宫娥搀扶皇后离去,众人恭送,“恭送皇后娘娘——”
殷乐漪的心这才落了回去,忙将身边的母亲扶起来,见母亲眼神毫无温意的落在她和陆乩野面上。
她心虚的将玉颈垂了下去,试图抽回仍被陆乩野扣着的手掌,听见陆乩野道:“殷姮,我不会让你嫁去边疆,你且回殿中安心等我。”
殷乐漪的手一僵,陆乩野想着如何保住她,而她却想着和他撇清干系。
贵妃一言不发的望着他们两人十指相扣的手,转身对雍华宫的宫娥道:“回宫。”
贵妃语气不明,却让殷乐漪心尖一颤,她将手缩了回来,临走前纠结再三,还是对陆乩野道:“……你多保重。”
讲完她也不敢再去看陆乩野,随贵妃匆匆离开。
一路上贵妃不曾主动对她开口说一句话,殷乐漪如芒刺背,待到了贵妃的雍华殿,听见贵妃屏退四下,让人合上宫门,殷乐漪腿一弯在贵妃面前跪下。
贵妃在榻上坐下,望着殷乐漪的目光痛心疾首,“为何偏偏是他?”
母亲的质问让殷乐漪如坠冰窖,心更是被理智与情感撕扯的厉害。
“乐漪,他对你做的事,对晋国做的事,你当真能在心中一笔勾销吗?”贵妃声含哽咽:“你是晋国的公主啊……”
殷乐漪欲辩解,唇瓣哆嗦了半晌,艰难开口:“……母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陆欺他……他想护下我不让我嫁去边疆,我和他也只不过是在一条船上互相利用罢了,我们不是两情相悦,更没有男女私情。”
贵妃摇了摇头,“莫要再欺瞒我了,他权势滔天,你孑然一身,他在你身上能图谋什么?”
除了图谋殷乐漪这个人外,贵妃不作他想。
殷乐漪无力反驳,她能拿
做筹码和陆乩野对峙的,的的确确只有她自己。
女儿的沉默让贵妃更是痛心,她捂脸啜泣:“……我改嫁仇人已是十分对不住你父皇,但只要能护住你,母亲可以不要名节,可以被世人唾骂……”
“但我的儿你还有得选啊!乐漪你若真的和那赫连欺在一起,你要母亲死后如何去面对你的父皇,如何面对殷氏的列祖列宗?”
贵妃泪流满面,身子忽的晃了晃,殷乐漪忙上前扶稳母亲,见母亲面色发白,吓得哭出来,“母亲莫要因儿臣的不孝动了气,儿臣、儿臣不喜欢陆欺的,儿臣半分都不喜欢他……”
“儿臣只是想借他的权势在魏国换得立足之地……”殷乐漪竭力忍着泪,压住颤抖的嗓子,“……母亲你瞧今日,若不是他当众替儿臣抗旨,儿臣或许便要真的被宣帝嫁去边疆和亲了。”
贵妃气喘吁吁地靠在榻上,殷乐漪哭着替贵妃抚着胸口,信誓旦旦:“……母亲莫要动气,儿臣绝不会喜欢陆欺的,绝不会。”
贵妃听完这番话胸口的郁结才消散几分,她捧起女儿的脸为她擦干泪,“母亲并非是想责怪你,母亲亦不想夺你所好。可这世间女子行走本就如在踩在悬崖边上,母亲已没了清誉声明,但母亲不想你再步母亲的后尘……”
“晋国公主和魏国皇子结合只会被不容于世,遭天下人唾骂……”
殷乐漪焉能不知这个道理,所以在喜欢陆乩野这件事上她一直摇摆不定。
这样的结果她其实早已料到过的,她和陆乩野在一起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贵妃握着女儿的手,继续道:“宣帝对你有所忌惮,想借边疆作乱一事将你嫁过去。我的进言他是不会再听的,为今之计,只能祈盼边疆稳定,让宣帝没有借口让你去和亲。”
但即便没有边疆之事,只要魏宣帝想将殷乐漪调离魏国,他有的是方式方法。
殷乐漪想得透彻,没有将这个念头告诉贵妃,恐她又忧心。
御书房内,边疆传回的急报摊开在魏宣帝手边。
“吐谷浑王向我朝宣战了,边疆没有大将坐阵,如何能抵御这些蛮族!”他此刻焦头烂额,分不出神再去追究陆乩野几刻前的抗旨,“你说,该如何应对!”
陆乩野不紧不慢地开口:“敌兵来犯,自然战之。”
“这半年来自肃王那个逆子谋反开始,朕这大魏的战火就没消停过!国库空虚,士兵们更是还未好好修生养息!你让朕拿什么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