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委身了敌国将军(254)
他冷笑一声,从兵器架上取下摧城枪,“傅谨,将我的马牵来。”
傅谨咽了咽口水,“……将军,您莫不是要现在赶回都城?”
“有何不可?”
傅谨欲言又止:“可是蛮夷还未……”
他的话被军中突然响起的号角声打断,“蛮夷攻城了——”
“蛮夷攻城了——”
消息很快便在军营传开,全军将士蓄势待发。
以洪武为首的将领拿了兵器闯入主帐,向陆乩野跪下行礼道:“将军,蛮夷突然攻城,百姓危在旦夕,还请尽快出兵!”
陆乩野眼含威慑的瞥一眼傅谨,傅谨心里直突突,硬着头皮去为陆乩野牵来了乌云马。
洪武紧随其后,见陆乩野上了战马,询问道:“将军,可是能出兵了?”
主将离去,大军群龙无首,出兵便是去送死。
倒是正中陆乩野下怀。
他漫不经心道:“出兵罢。”
洪武带人出帐整兵,一千骑兵随陆乩野先行赶往城中。
蛮夷夜袭出其不意,以火油硝石攻城,城门被炸毁,蛮夷趁机闯入城中,一路烧杀抢掠,不消片刻城中便满是哀嚎声。
陆乩野领兵到时便已是这幅景象,他长街上策马奔驰,面无表情地望着红光冲天的城池。
再等一会儿这里便会沦为血流成河的炼狱,和萧家被灭门那夜一模一样。
他心中忽而生出快意,一双狭长黑眸被火光映照着,亮得摄人。
可惜他要快马赶回都城阻止殷乐漪的亲事,不能再停留在这人间炼狱多看上一眼,可这并不妨碍他以欣赏的目光,品读着眼前这幅这幅残忍惨痛的画面。
百姓们痛不欲生,恨怨怒哀将会爬满他们的心房,将好好的一颗人心变得狰狞,便是这世间最恶毒之事。
这是陆乩野从前所经之事,亦是陆乩野现在所行之事。
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哭嚎,陆乩野冷漠的望去,只见一女子被一蛮夷骑在身下扒着衣裳。
女子鬓发散乱,满脸是泪的哀嚎:“救命啊,救命啊……”
满城的人都在逃命,无人在意她的生死。
而唯一能救她之人,仍在冷眼旁观。
陆乩野骑在马上远远地瞧着,见这女子被蛮夷按在身下哭得肝肠寸断,她姣好面容上除了恐惧便是眼泪。
莫名让他想到殷乐漪,她从金尊玉贵的公主沦为战俘后被人肖想觊觎,她亦是恐惧的满脸是泪。
可这女子不是殷乐漪。
这世间除了殷乐漪,无人能拨动他的心弦半分。
陆乩野凉薄的将视线从那女子身上移开,顺手从怀中摸出殷乐漪写给他的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一行行云流水的字——
【花有重开日,君无再少年。盼君多思量,漪漪长相望。】
他目光如焰的注视着这上面的字,呼吸不自觉的屏住,胸腔下那颗冰冷麻木的心竟在这一刻仿佛被温柔的春水包裹住,生出了一丝活人的温度。
策马奔驰中,少年一直带在怀中的女子香帕忽而被风卷走,轻飘飘的掉在了地上。
少年勒马回首望去,一尘不染的香帕被沾染上尘埃,上面绣着的那朵芙蕖花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无助、单薄。
不远处的女子自知难逃此劫,与其被蛮夷污了身子脏了名节,不如以死换个干净身。
她含泪拔下头上的簪子,不甘的将簪尖抵在自己的脖颈上,正要刺下去,骑在身上的蛮夷忽然头身相离,血流如注的从她身上倒了下去。
一袭银甲从她眼前策马而过,割断蛮夷头颅的凌厉长枪划破夜色。
女子愣愣地抬头望去,千军万马之声踏破天际——她得救了。
被毁的城门处不断有敌军涌入城内,陆乩野先身士卒,提着摧城枪杀入敌军中,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将蛮夷暂且逼退。
他将殷乐漪的香帕重新放进怀中,心中念着:漪漪,再等我几日。
傅氏兄弟和洪武随后赶来带人暂时封住城门,又清剿了城内残余的蛮夷。
陆乩野翻身下马,走到城墙之上,见敌兵军临城下,吐谷浑王的大儿子领兵和他对阵。
陆乩野居高临下:“弓箭手准备。”
敌将仰着脖子看去,见那城墙之上立着的人身披银甲,霜白的发在夜风中翻飞着,冷峻的眉眼被火光映照的触目惊心,凛冽的气势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战前两军对峙最忌输了气势,他迎上陆乩野的目光,“我听说过你,魏国人叫你将星,说你是战神转世。但我
今日看你,不过是一玉面少年,你们魏国的战神难道是以容貌挑选的?”
蛮夷粗犷,此言一出让一众蛮夷仰天大笑。
傅谨走上城门,乍一听见这句气冲冲地便要骂回去,被陆乩野抬手拦住。
“本将也曾听闻吐谷浑的将士彪悍,没想到只会呈些口舌之快。”陆乩野漫不经心,“今日一见,本将亦颇为失望。”
吐谷浑人以骁勇自居,最忌讳被人诟病不勇猛。敌将有意激怒陆乩野,没想到反被他将一军,面上的笑有些挂不住。
但他们胸有称成竹的火油硝石攻城被陆乩野化解,他不敢冒进,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我还听说你们大魏的皇帝有意将芙蕊公主嫁给我父王,芙蕊公主可是你的妹妹?她生得可有传闻中那般貌美?”敌将大放厥词,“要是你妹妹真的倾国倾城,便让你们的皇帝将人送过来,待我父王死了,我再让她侍奉我!”
蛮夷不通教化,父亲死后,他的儿子可以继承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