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委身了敌国将军(96)
陆乩野怀中的公主殿下和他性子大相径庭,他心思深,又善于窥探人心,将旁人的一言一行牢牢地操控在掌中。
而殷乐漪从小便被娇养的天真,初时见她,陆乩野便知她是个极难将心思藏在心中的人,更遑论让她这样的性子,去猜陆乩野这样心思深重之人的心思。
陆乩野也不知自己为何要着了魔似的逼着殷乐漪来猜他的心,他一早就该知道,她根本就猜不到。
陆乩野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执着,只是一见到殷乐漪笑着扑进旁的男子怀中,他引以为傲的凉薄和理智好像都在那一刻被她夺走。
她在他怀里被折腾的哭成了泪人,陆乩野揽着她往一旁的榻上一按。
视野颠倒,陆乩野在上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身下的少女,好似想从她的身上寻到他想要的答案。
她唇瓣微张细细地喘,眼尾红着,面颊红着,望着他的眼神楚楚可怜。
芙蕊公主容颜倾城,艳冠九州,是张极美的美人面。
但陆乩野从这张美人面上寻了许久,也未曾寻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陆乩野脑海中忽然生出想要对她直言一次的念头,或许直言一次,他往后就能寻到他想要的答案。
“殷姮。”陆乩野缓声,“你从未对我笑过。”
少年嗓音琮铮如泉,但他此刻声线压的沉,落在殷乐漪耳畔,便如同那石沉寒潭,清冷中又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寂寥。
这不该是陆乩野这样桀骜不驯,目空一切的少年郎能吐出的语气。
殷乐漪怔住。
陆乩野用大拇指和食指分别抵住她左右唇角,同时往上用力按,她的唇角便被他迫着上翘,脸上露出一个笑。
但殷乐漪眼中满是不解,这个被陆乩野强迫逼出来的笑容便显得分外的僵硬,分外的假。
陆乩野见状,喉间泄出一声冷笑,既像是在讽刺少女的虚假,又像是在嘲笑他自己的举措。
他收回按压殷乐漪唇角的手,声气里透着不容置喙,“殷姮,笑给我看。”
殷乐漪无比茫然,但陆乩野发话她只能照做,于是又提了提唇角,朝他露出笑容。
陆乩野握住她一条腿挂在臂弯处,见她笑的仍是不如之前明媚无邪,身下的动作更是发了狠。
“殷姮,笑到让我满意为止。”
马车从城外开进城内,沿途经闹市、长街、巷子。
骠骑大将军府的马车华贵庄严,沿途引得百姓纷纷驻足仰头,想窥一窥这马车之中坐的到底是何许人也。
“不知是哪家的达官显贵,竟然能有这般气派的马车……”
稚童们更是好奇心起,三三两两的在马车后面跟着看着,更有胆子大的跑着和马车并肩同行,想从风吹起的帷幔缝隙里去瞧一瞧,车内究竟坐的是何许人也。
“咦……好像是个仙娥姐姐……”
帷幔一落,那车内景象便又消失的戛然而止。
这一路,摊贩的吆喝声,百姓们的谈笑声,稚童聚在一处的欢声笑语。
车内的少女听尽了魏国都城的百态,每一声传进她耳畔时都令她无比的煎熬与羞耻。
她感觉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陆乩野胁迫着做那不堪入目之事,没有遮挡,没有距离,一顶马车根本掩不住他们的行径。
刻在骨子里的礼义廉耻一路都在狠狠地抽打殷乐漪,她的教养和礼仪都被陆乩野亲手从身体里一寸寸的剥走。
她心力交瘁,累极了,也无助极了。
一个时辰后,马车行至骠骑大将军府已是傍晚。
马夫在外恭敬道:“将军,我们到了。”
片刻之后,里面才传出陆乩野的声音,“让府上的人将我的披风取一件出来。”
马夫唯命是从,下了车便匆匆进府,寻了府中的婢子,将陆乩野的吩咐原封不过的告知。
很快便有婢子取了一件披风从府中走出,马夫从她手中接过之后,又折返回到车下,“将军,披风取来了。”
“不必开车门。”陆乩野吩咐,“从车窗里递予我。”
马夫不疑有他,双手举着披风从车窗里递进去,“将军。”
车内,陆乩野伸手接过披风,扫一眼蜷缩在榻上的殷乐漪,双眸紧闭背对着他,一身裙衫被蹂躏浸透的已无法穿出去见人,散乱的云鬓中还别有一朵被摧残的鹅黄色的花。
陆乩野瞧着她鬓边这朵花,嗓音里未有餍足,只有冷沉:“殷姮,你堂兄为何赠你花?”
殷乐漪听见陆乩野的声音,肩头不自觉地颤抖一瞬。
她张了张嘴,清丽的声音里都透着倦怠:“……因为我生辰将至,他赠花祝我生辰康乐。”
陆乩野顿了顿,将手中披风抖开,盖在殷乐漪身上,漫不经心的问:“何时生辰?”
“……立夏。”
身子有了遮挡,殷乐漪迫不及待的抓住披风掩着自己,可她还未来得及有一丝安心,便又被陆乩野从榻上抱起,面对面坐着。
陆乩野眼帘微垂,视线落在殷乐漪领口处,修长十指利落的为殷乐漪系好了带子,又为殷乐漪重新理了理披风,这才放开她。
“到了,下车。”
他推开车门,长腿一迈便先行一步下了马车。
殷乐漪浑身无力,扶着车壁躬身缓慢的走出去,垂睫往下一瞧,却没见到车凳。
陆乩野站在马车下,背对斜阳,一头清冷白发都被浸染成了血色,妖冶的令殷乐漪心头一颤。
他却向她伸出手,“殷姮,过来。”
殷乐漪掩在披风下的手紧握成拳,须臾,她却又不得不妥协的松开,顺从的将手放进陆乩野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