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妻(149)
皇帝抬脚迈进去,姜楹俯身在绣什么,神情专注,都没有发现皇帝的到来,他走近一看,是一幅孔雀百鸟花卉图。
皇帝眼神中流露出不解和困惑,问道:“好端端的,绣这种东西做什么?”
姜楹连头都不抬,看都不看皇帝一眼,继续专心看着自己的刺绣,“妾身听说顾娘子马上要成婚了,好歹她也算是妾身的妹妹,之前妾身阿妹成婚的时候,妾身就绣了一副给她。如今顾娘子就成婚,妾身自然也要送她一幅。”
皇帝知道她在埋怨着他,于是主动解释道,“阿楹,我是怕到时候人多眼杂,你在那里不好……”
皇帝话到嘴边,就被姜楹打断了,姜楹眼神中是无尽的冷漠,没有一丝温度,她对皇帝说。
“陛下是害怕妾身在那里遇见顾郎君是吧,到时候再移情别恋,原来陛下觉得妾身是那种言而无信,朝三暮四的人?”
“妾身既然已经入了宫,就已经不会再妄想着回去了,陛下若是您不相信妾身的话,就把妾身锁在宫里吧。”
皇帝瞧着姜楹冷颜如霜,不相信姜楹竟然说出这番伤心的话来,心仿佛被撕裂开来,顿时无言以对,沉默了许久,叹了一口气。
“阿楹自然可以去,但只能去两个时辰。”
看吧,他再狠的心,在阿楹面前也也是不堪一击,他所有的底线,所有的坚定全部化为虚无。
第89章
重逢
夜晚如墨,裹挟着一丝凉意,游廊屋檐下悬挂着一盏一盏灯笼,随风摇曳,昏黄的光晕,只听得脚步声。
皇帝抬头看到温泉殿的烛火还亮着,冷月清辉,洒落在窗棂,镀上了一层银色。
殿内灯火通明,烛火跳动,温柔安详,照耀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紫金兽口燃去一缕一缕青烟。
姜楹一身舒雅至极的素衣,宛若折颈的暗夜幽昙,手中握着银针,神情专注,盯着自己面前绣品。
细腻针法,绚烂的色彩,莹白修长柔荑不停穿梭。
烛火昏黄,姜楹眼睛酸了,努力揉揉揉眼睛,张大眼睛,想要看清楚。
皇帝见她这般废寝忘食的模样,主动抬起烛火,朝她面前推了推,又说道:“阿楹,何必这么劳心劳力呢?交与宫人做也不是不可以!”
姜楹没有停下手上的活,柔声说:“自己亲手做的,总归和别人做的不一样,这是心意。”
烛火照耀着美人如玉的脸颊,展现出倾城的容颜、眼眸如炬,温婉的肌肤,更添几分柔情。
皇帝垂眸,眼睛如星辰明亮,锁住美人的鲜妍容颜,盯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是无法让人忽视的炙热,她一只手支撑着脑袋,“阿楹真是好心。”
他这句话酸溜溜的任谁听了都知道皇帝在吃醋。
皇帝知道姜楹是好心的,但不免有点滋味,毕竟阿楹总是这样,对其他人都是好心,跟自己没有什么差别,甚至对她们比对自己都还好。
有时候他觉得姜楹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子,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激起她的情绪的浮动。
阿楹总是这样若即若离,让皇帝有点不安心,飘渺虚无,转瞬即逝,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想要让阿楹成为他的人,封她为皇后举行大典,昭告祖宗上天,祈求白头到老。
他向天下的所有人宣誓,他们是夫妻,要生同寝死同穴,没有人在能够把他们分开了。
“阿楹为朕绣一副吧。”皇帝说道,皇帝的意思是绣给他们的,将来两人大婚的时候可以用得到。
姜楹捏着绣花针的手顿了顿,清澈空明的眸子不明的看向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又让她再绣衣服呢,
她眼睛下垂,眼里暗流涌动的光芒被一团雾霾给笼罩,多了几分忧愁和疏离,心中不安惶恐,是不是皇帝要她亲手绣好送给他未来的皇后呢?
姜楹心神一恍惚,对上皇帝真诚的眸子,慌乱低头,不小心扎到了手。
顷刻间,那莹白的食指滴渗出了一滴血珠,姜楹连忙手指含在嘴巴里。
皇帝握住她的手,想要查看伤口,姜楹却笑着说没事,然后又抱怨皇帝“都是陛下来打扰妾身,不然妾身也不会刺到手。”
她这意思是埋怨他了,皇帝笑了笑,倒也不生气,揉着姜楹细腻的手,对姜楹说道:“都是朕的错,都是朕的错。”
接着命人来收拾东西,姜楹不满地皱了眉头,嘴角紧绷,对皇帝说:“还没有绣好呢。”
“明天再绣,今晚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姜楹双颊染上绯红,望着皇上暧昧不明的眼睛,就知道他又在想着什么了。
说起来,两人也有十天半个月没有欢好。
月色如水,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室内,洒在女郎纤细柔嫩的脊背,及腰长发披在脑后,她眼神是格外的清冷,轻咬下唇,修长如竹的手指滑过他紧实的胸膛。
皇帝握着姜楹的柳腰,眼神闪烁着名为情欲的微光,牙齿轻轻咬开脖子上红色系带,他呼吸一沉,比夜色还要浓郁的眸子,不放过一丝一毫角落,雪白胴体在皎洁月光之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他如同最虔诚的朝圣者,膜拜他的神女。
轻纱帐,未曾起风,却晃动不已。
轰动一声闷雷,伴随而来的是瓢泼大雨,好像天空撕裂了一个口子,顷刻间整个皇宫都在风雨飘摇中。
好在是炎炎夏日,得了几分清凉。
一只素手推开窗户,接着就看到那双手无力支撑着窗台,而那双手的主人早就迷离。
微凉的雨滴飘进来,姜楹得到了一丝清醒,但还是被拖入了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