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妻(214)

夜色温柔，月色交织，倾泄亭台楼阁之上，弯弯曲曲的游廊，暖光的宫灯照着前方，宫殿的窗棂透出些许的烛火，檐角挂着风铃微微作响。

姜楹看见远处传来袅袅的歌声，皇帝的宫宴淹没于黑暗之中，朦胧月色之中。

吴如海做出恭敬的姿态邀请姜楹前往，姜楹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不停地攥紧手心，以及手心的汗水出卖了姜楹的反应。

他怎么会突然让她在大半夜来此处呢。

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是已经说得明明白白的了吗？

姜楹想起上次皇帝惊心动魄的表白，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他说他跟王淑没有任何关系，可是真的如此吗？

天下的男子都是薄情寡义的，她撞见皇帝和王淑在一起确实心中有不舒服，可是她也无法接受皇帝。

烛火明灭可见，映着女子倾城的容颜，只见她满脸都是惆怅，似乎在为什么所缠绕挣扎。

就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姜楹就来到宫殿门口前，只听见里面传来杂乱不成调子的琴声。

里面还有其他人吗？

姜楹下意识看向吴如海。

“没有其他人，姜娘子里面请。”

姜楹小心翼翼走了进去，四周并没有看到伺候的人，还看到皇帝独自一个人坐在屋子的中央，旁边还放着册子。

她站在原地，手不停摩挲着帕子，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妾身姜氏拜见陛下。”虽然是不解，但姜楹还是放轻了声音，做足了姿态，她能明显感受到皇帝的情绪不对劲。

“起来吧，阿楹你过来。”他朝姜楹招手，仿佛两人从来没有过隔阂吵架一样。

姜楹乖乖上前，但还是和皇帝保持距离，不敢轻易冒犯圣上。

皇帝瞧见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嘴角一勾，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抄起手边的折子递给姜楹看。

姜楹不明所以，明眸眨了眨，微微侧头看着面前的折子。

他瞧见姜楹这疑惑不解的样子，阴霾的情绪终于得到些舒缓，对姜楹说道：“阿楹打开看看。”

她打开一看，是某贵族小娘子的详细情况，其中包括画像生辰八字等等。

这像是给皇帝选妃的折子。

为何要给她看呢。

他难道已经打算立妃了，既然这样，何必又找她来添堵呢。

姜楹低着头，小心翼翼合上册子，“陛下这是做什么。”

皇帝察觉到姜楹异样的情绪，接着说道：“阿楹，你为朕选一选，那些小娘子为良配？”

他的声音带着戏谑，眼神锁着面前的人，观察这姜楹一举一动。

“陛下自己拿主意就好了。”姜楹还是做出恭顺的姿态，和往常的她没有任何反常。

这是什么样，要她来给他选妃，这是安得什么心？存心膈应她的！

姜楹咬着下唇，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强忍着内心的不舒服，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

皇帝哪里会察觉不到姜楹的情绪，故意询问道：“怎么了，朕相信阿楹的眼光。”

说完起身来到姜楹面前，在姜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扶着她坐到自己身边，然后把自己旁边的一大堆记载着贵族小娘子的信息折子交给姜楹看。

姜楹手上拿着折子，低垂头，眼神黯然下来，莫名的酸涩感蔓延开来，于是赶忙要起身，“不了，还是陛下来定夺吧。”

皇帝拦住姜楹，“朕相信阿楹。”

在皇帝炙热的目光中，姜楹觉得自己一股子怒火无处发泄，这叫什么事嘛。

既然他让她选，那她就选呗，她立刻选了几个不错的贵女，“这个不错，端庄娴熟，陛下应该会喜欢，这个也不错....”

姜楹说了一大堆，却转头发现皇帝痴缠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烛火摇曳，男人的眼眸波光流转，嘴角挂着若隐若现的笑，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得姜楹能感受到皇帝的呼吸。

“陛下。”姜楹轻轻唤他，并不觉得不好意思，只觉得心中满腔怒火。

明明还说只有她一人，结果转头已经选好了妃子，男人就是会骗人。

姜楹想。

“喔，阿楹选好了，不错！”皇帝的手落在姜楹的肩膀，见姜楹心情不佳，连忙解释道：“这是为吴王选的正妻。”

他附身故意在姜楹耳边说。

吴王选正妻？

姜楹之前听说过皇帝要为吴王选妻的事情，没想到这些小娘子都是为吴王选的，不是为皇帝选的吗？

“阿楹是不是以为是为朕选的？是不是心底还在骂朕？”皇帝心情大好，面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他握住姜楹的手，顺势放到唇边亲吻。

姜楹被说中了心思，双颊一抹桃红。

“既然选好了，那么妾就先离开了。”姜楹躲避皇帝的目光，手忙脚乱地要离开。

该死，又被耍了，他就是故意的。

皇帝不放开她的手，“今夜月色正好，阿楹着急回去作何？”

他说话的语气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一步一步靠近她，禁锢一般，稳稳拦腰抱起。

大步走出殿外。

姜楹刚开始挣扎，结果走出殿外只能乖巧缩在皇帝的怀中，不敢乱动，生怕被别人看见自己脸。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陛下，于理不合，您先放开妾身。”

皇帝抱紧她，作无赖地说道：“不放！”

月色如一层轻薄的纱笼罩在大地之上，交错的身影是天然的画作。

亭子四周是缥缈若隐若现的纱幔，桌子上摆放着琼浆玉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