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两宽,将军自重,妾身想独美(110)
“……”裴今酌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他知晓,堂兄思维缜密、推理能力极强,连刑部积压多年的疑案都能断了,更何况这……不对!这不可能!他和苏明妆都没说过话,她怎么可能要嫁给他?
裴今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讥讽,“我曾冤枉她,曾排斥她,她不悲不喜,好像置身事外……是啊,我对她来说只是个一年后和离的陌生人,她犯不着和我动气。
在国公府这一个月,她逆来顺受、含垢忍辱,喜怒不形于色,没人知晓她在想什么。唯独见到你的那天,她不顾我与婶母的视线,直勾勾盯着你,她那表情,难道你忘了?”
想到当时情景,裴今酌额头冒出冷汗——是啊,当时他还疑惑,苏明妆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他,难道只是因为他和堂兄长得像?
这理由勉强可以解释,但他不信,苏明妆那表情根本不是什么吃惊,更好像是惊慌失措,甚至要尖叫出来。
她为什么用那个表情?
这些要如何解释?
裴今宴淡淡笑了,却没有温度、也听不出情绪,“你我只是长得像,还不是一模一样,她能认错一次,不会认错第二次。或者,我们打个赌吧。”
“?”裴今酌疑惑地看去,“什么……赌?”
裴今宴重新停下脚步,转过身向堂弟,双眼明锐,“最多两个月内,你会美梦成真。”
“什么美梦?”他不懂。
裴今宴自嘲地笑了笑,“她在婶母那反复打听你是否还想参军,反复确认你到底是想参军,还是想武科举。如果她喜欢你,会动用苏家之力,让你成功参军。”
裴今酌惊得后退半步,“这……这不可能……”
裴今宴,“可不可能,不需你我来猜,时间能证明一切。”
“……”裴今酌……要崩溃了!
“说完了,我们回去吧。”裴今宴快速掐断话题,扭头就要走。
“等等,别走!”裴今酌怕叫不住堂兄,甚至还拉住他胳膊。
裴今宴停下,静静看着堂弟,“夜这么深,该睡了。”
裴今酌表情狼狈,“我都要疯了,哪还睡得着?堂兄,你别吓唬我好吗?我……我和苏……”
裴今宴打断,“我说了,不用猜,等时间来证明一切。”
“……”
裴今酌心狠狠一落,颓然地放开堂兄的手臂,“对……不起……”
裴今宴凝思片刻,道,“为何道歉?因为给我戴了绿帽?大可不必,我与她也没有感情、只有交易,这一年内,她帮我重振望江楼,我给她留出体面,一年后和离,一别两宽。”
“但,我……”
“你担心以后你们在一起,有损我们兄弟情?”
裴今酌直接吼了过去,“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她,也不喜欢她!从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以后也永远不会喜欢!别说她与大哥你有这层关系,即便没有,我也不可能喜欢她!”
裴今宴凝眸沉思片刻,之后点头,“我知道了,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什……什么?”裴今酌懵了,“就这么……说知道了?”
“不然呢?劝你,念在她一片苦心的份上,接受他?还是告诫你,应顾及裴家名声,切勿做出有违伦常之事?其实,我都不介意,”裴今宴淡淡道,“你与她终成眷属也好,形同陌路也罢,我全无意见。”
“……”
裴今酌沉默了。
是啊,如果真如堂兄所说,闹了一出乌龙,但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
名声被毁,还莫名其妙成婚一次,被迫娶了不喜欢的女子,何其无辜?
是他害了堂兄……
但他又做错了什么?
因为多管闲事,所以惹了一身骚?他何尝不无辜?
裴今宴笑着拍了拍堂弟的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做好自己便可,走吧。”
“等等!有件事很重要!”裴今酌再次叫住,“你真的认为……她会用苏家力量,帮我参军?”
“嗯。”
“那我要不要拒绝?或者……我找她谈一次,把事情说开、划清界限?”
第95章
没人会笑话你
裴今宴听此问题,不禁沉默。
如今已知,苏明妆不似传言中那般无知愚蠢,相反心思细腻、不失聪慧……不,不是“不失聪慧”,而是非常聪明!
不仅头脑聪明,思路也是层次分明、有条不紊,去了望江楼,便对孙掌柜等人有了大概了解,钱掌柜说出提议时,所有人都被钱掌柜带偏,只有她,冷静指出望江楼存在的意义,以及裴家高祖的初衷。
同样是看经商书籍,他自诩才思敏捷,但连续看了几天,除对商业有一些大概了解外,并无具体思路。
而她却根据望江楼的初衷、未来客人来源,抉择出一个既满足裴家高祖愿望,又能盈利赚银子,还能为国公府增加名望的点子。
如果今酌现在去找苏明妆说话,聪明如她,如何猜不到他调查她?
两人现在是公平交易,她从未对他的事插手,他又有什么资格揣摩她的心思、约束她的行为?
而且苏明妆已经明确表示,拒绝外人探知秘密,若知道他暗中调查,会不会恼羞成怒?会不会中断合作?
其实是否中断合作,他也不是那么介意……他与从前不同了,没那么执拗,现在他可以很坦然地把一些亏损的产业处理掉,宁可多分旧部一些银子,让他们自寻出路。
这样的做法确实有违裴家祖辈意志,但他更想量力而为。
他更怕的是她生气,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