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两宽,将军自重,妾身想独美(694)
苏明妆沉默片刻,随后摇了摇头,“算了,不必再提。”
按照道理,她应该怨锦王,为何喜欢她还要负她。但转念一想,当时锦王被武王威胁,只要身份暴露,便会被昏君处死。
在那种境地,他如果表现出对她的感情,估计她都不会多活那不堪十年,早早就被武王害死了。
感动吗?释怀吗?
不,他对锦王早就放下了,无论爱还是恨,梦中的一切只当梦一场。
梦外,他与锦王是合作伙伴,最多……算是感情不算特别好的朋友吧。
不过,她又想起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父亲和锦王给我送东西?难道你的梦,并非入局梦,而是用旁观者的角度观看?”
“不,是入局梦,”裴今宴道,“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刚开始我想去送东西,发现岳父在送;苏家衰败后,岳父顾不上你,我打算送,却发现锦王送了;后来锦王入仕,被调到京外,我才开始给你送财物,一直到你死。”
“……”苏明妆。
“想来,锦王也与我一样,本想送东西,见岳父送了,才没马上行动罢。”
苏明妆垂眸沉思片刻,之后扯了扯嘴角,侧过头,“那你应该知道我死因,也知道我得了什么病。”
“知道。”
“……”片刻后,苏明妆拼命抽回自己的手,但男人手如铁钳,哪怕她这么多年干农活,力气不亚于成年男子,却依旧挣脱不得,遂气急败坏,“既然知道,还拉着我?不嫌脏吗?”
“不嫌。”
对比苏明妆的激动,裴今宴的语调依旧平静,“梦是梦,现实是现实。待今天说完,以后我们就不再提。”
“你……”
“岳母的身体不太好,如果你快些回去,岳母应该还能长命百岁。我并非威胁你,只是把我知道的情况如实转告。”
听见母亲的情况,苏明妆想起梦中,她跑到母亲灵堂的场景,一下子任何倔强脾气都没了,哇地一声哭出来,只恨不得马上去见母亲。
裴今宴顺势,把痛哭的女子拉入怀中,紧紧抱着,以作安慰。 。
同一时间,不远处的队伍,一片哗然。
“皇上为何抱那女子?难道女子就是苏阁老之女?但听说苏姑娘倾国倾城,那女子容貌……”
旁边有人打断,“什么苏姑娘,人家和皇上成亲,还没和离呢!再说,之前不是说了,苏……可能戴面具?”
“苏什么?皇上还办封后大典,你打算怎么称呼?怪我叫苏姑娘,那你来说个称呼?”
“……”那人哑口无言。
霍薇和习秋也看呆了。
习秋结结巴巴,“那位……真的是夫人?!这么巧吗?”
霍薇想笑,但眼泪却不受控制流下来,就这么又哭又笑,“说明两人是命中注定,否则怎么这么多年,那么多势力找明妆,而找不到。但皇上刚刚来,第一个就碰见了?”
“没错,没错,皇上和夫人,就是天生一对。”习秋也哇哇大哭。 。
苏明妆发现自己被抱,努力挣扎,可惜失败。
最后干脆便趴在他身上大哭起来,哭了好一会,情绪才逐渐平静。
裴今宴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苏明妆接过手帕,一愣,因为发现……这手帕是她的。具体的说,是从前她在国公府使用的手帕。
裴今宴依旧揽着女子的腰,低头看着她的手帕,“今酌造反之前,以继任安国公身份,继续住在国公府。我思念你,便让他到我们房间,把你的贴身之物拿给我,因为手帕好携带,便拿得最多。”
“……”苏明妆。
“还有,在他离京之前,也把国公府的财物转移保存了,并未便宜昏君。”
苏明妆叹了口气,“你真细心,不过……梦中,你是怎么被锦王害死的?他害你,是因为我?”
裴今宴讲解,“当时梦里,锦王身份并未暴露,哪怕他被立为太子、后来登基为帝,我们也不知他是武王之子。
而锦王手段高超,登基之前培养了不少秘密心腹;登基后,被武王威胁除掉昏君的人,但每次都将仇恨矛头引到武王身上,令武王焦头烂额。
除掉一个昏君的人,同时又利用仇恨巧妙拉拢两个自己人,最终,哪怕他被武王威胁,势力也能越发壮大,可以说,将反间计和将计就计,使用到炉火纯青。”
“……”苏明妆沉默片刻,之后叹息,“梦中的锦王,倒是比梦外的锦王,厉害多了。”
裴今宴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苏明妆疑惑。
裴今宴深深看着女子,哪怕女子戴着面具,他也能一眼认出,她就是他心心念念之人,“因为你的死。”
“……”
“你不懂这种感觉——痛失所爱后,产生的爆发力。无论是你死后对锦王的打击,还是和离后,对我的打击。”
“???”苏明妆不解问道,“和离后对你的打击?之前你也不喜欢我,我们和离,对你有什么打击?名声被毁?”
裴今宴苦笑,“这件事说来话长,其实我第一次注意你,并非松月寺相救,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当时你的容貌,想不注意都很难。
只是我深受父母教诲,认为被美色吸引乃轻浮行径,不可取,所以每次被你吸引后,又刻意压下心中的直觉。
后来我们成婚,我得知你与锦王走得近,自然是愤怒的,但当时我把母亲的死,偏执地怪罪到你身上,加之被戴绿帽子而被毁的男性尊严,让我忽略了一些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