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后被厌食症霸总捡回家当厨子(16)
蒲沧还是那句话:“不去。”
“家里有药吗?我去给你拿,吃一点好不好?”
“不吃。”
不是,为什么不吃啊。自己做的饭都能下嘴,吃点药怎么了?
宴明舒着急又无奈,偏偏想到蒲沧现在为什么生病,也没好意思说责备的话,只好问:“那你想怎么办。”
“休息会儿就好。”
那怎么现在还在书房?这么冷,沙发也没有客厅的软。
他说:“回房间躺下好好休息?”
蒲沧看了他一会儿,起身。身体很虚弱,但还是站得很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一丝生病的脆弱痕迹。
宴明舒跟着站起来,看他行动间又出了冷汗,追上去擦干,扶住他的肩膀:“慢慢走。”
蒲沧放慢脚步。
宴明舒:“想不想吐?”
“吐过了。”
都吐过了还不回房间好好休息,还在书房工作?
宴明舒动作越发轻缓,扶他到主卧那张大床上躺下,给他盖好被子,起身:“你躺好。”
手被拉住。
他回头看过去,蒲沧被埋在被子里,目光深幽:“干什么?”
“给你倒点热水。”
“不喝。”
宴明舒只好又走回去,坐在床头:“那你想干什么?”
蒲沧看他坐好,这才松开拉住他的手。
宴明舒只觉得那只冰凉的手渐渐松开,手心先离开,指尖又在自己腕上多停了一秒,才缓缓离开。明明就是最简单的一个动作,做来却显得多温柔缱绻似的。
蒲沧从床头抽出湿巾,又重新拉住宴明舒的手,摊开他的掌心,拿着湿巾认真擦拭。
湿巾冰凉,淡淡的酒精味席卷鼻尖。
宴明舒看着蒲沧轻缓认真的动作,内心升起一丝异样。
蒲沧把宴明舒刚刚给他擦冷汗的手心仔细擦了一遍,把湿巾丢掉,还是看宴明舒。
手心好像还残留着刚刚的触感,面对蒲沧的视线,宴明舒不自然的握紧手心:“你,快休息。”
他原本想让蒲沧赶快休息,自己就回自己房间了。
但蒲沧就这么看着他,目光专注深沉。
而他看着蒲沧因为胃疼而苍白的脸色,想到自己作孽似的那些饭,再感觉到手心里的凉意渐渐消散。要离开的话怎么也没说出口。
毕竟也是个因自己而起的病号,于情于理自己要多照顾一点。
宴明舒:“我再照看你一会儿。”
蒲沧又看了他两秒,似乎终于确定他说的是真话,这才闭上眼。
宴明舒在床头坐下,良久,懊恼的叹了口气。自己都不确定是懊恼做饭难吃把蒲沧吃病了,还是懊恼刚刚没说真话,现在就要这么看着蒲沧睡觉。
不过他很少责怪自己,所以懊恼着懊恼着,就开始祸水东引,觉得蒲沧不对劲。
自己根本不认识他,他却恨自己,这个一开始就很不对劲。
不过一开始宴明舒对他不感兴趣,觉得他是个神经病,懒得探究。
但这么两天过去,口口声声说恨他的蒲沧并没有实际的报复行为,反而在刘敞面前配合他的挑刺、给他住不合规矩的次卧、要他一起吃饭、把他做的那么难吃的饭全部吃下。还在生病时,用那种眼神看自己,那么仔细的给自己擦手。
现在房间就只有他们两个,蒲沧睡着了,因为身体不舒服,哪怕睡着了也不安稳,眉心紧紧拧在一起,呼吸急促。
宴明舒看着他,忍不住开始想——自己认识他吗?和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他着实想不到自己会和蒲家的人有什么联系。
毕竟说实话,什么国宴大厨什么家族手艺,在这些特别有钱的人眼里,也都只是个厨子。刘敞那个餐厅也被吹捧着说是文艺圈御用餐厅,一座难求。但蒲沧去了,他还不是得上供着,蒲沧要想伸手打,刘敞也得笑着把脸凑上去。
自己能和蒲沧有什么联系?
蒲沧又为什么说恨自己?
想得脑子都疼了也想不到,宴明舒干脆不想了。
反正是蒲沧的事,他爱怎么想怎么想,爱怎么做怎么做,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就不关自己的事。
夜已经深了,他起身要走。
刚站起来,床上的蒲沧就睁开眼。
宴明舒怕他又不舒服,一时没敢动,就这么看着他。
蒲沧看到他,睡着时无意识紧蹙的眉心缓缓舒展,闭眼又睁开,似乎确定他就是真实存在的,才哑声说:“别走。”
看吧,就是很奇怪。
宴明舒怕吵醒他,放轻声音:“我要睡觉。”
蒲沧让出半张床,理智还没完全找回,再次说:“别走。”
宴明舒的理智和善良又开始打架。
——熬夜照顾病人很辛苦,而且自己明天还要早起给他做早饭。
——但他是因为自己才生病的,而且自己做的早饭……真的不会让他病得更严重吗?
宴明舒还是心软起来,又推推蒲沧,坐到床上,威胁:“明天再不好起来我就去找医生了。”
蒲沧看他坐下,躺好,盖上被子一角。
这才心满意足重新闭上眼,说:“不看医生。”
第6章
月落日升,朝阳驱散黑暗。
别墅后花园,花草匠正在修剪树枝、整理草坪。阳光照在草叶上将落不落的水滴上,折射出莹彩的光。
房间里 ,刺耳的闹钟声被压在被子底下,声音沉闷,但依旧突兀的惊散一室静谧。
宴明舒被骤然响起的闹钟声吵醒,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伸手在床头摸索,想把闹钟关闭。但怎么也没摸索到闹钟,反而摸到柔软的皮肤,还带着另一个人的温度,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