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们的早死白月光(33)+番外
秦释本来不应该进来,可他太担心司令阁下了,而且门本来也没关。他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进去,把杯子捡起来,发现上面居然有一颗画得拙劣的爱心。
他原来就觉得做工粗糙,现在发现居然是陶艺做的。那个陶艺工作室前几年就已经停产了,他只知道有人买下了那里,但是再也不开张。
这个杯子是她做给司令阁下的。
秦释抬头,司令阁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漆黑的瞳眸默默地看着他,等他小心,手指略有些颤抖地把杯子放上去,谢衍止才接过那杯子说:“是她有一年生日送给我的。”
谢衍止弯唇,然后他低声说:“打碎了。”
秦释:“您可以让黎莘小姐再做一个送给您的。”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也许隐忍退让的人看久了就是会让人恨铁不成钢。
但秦释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没有恨意,他只是很无力,很痛苦。他不知道怎么让司令阁下摆脱这种情绪。
谢衍止抚摸着那个杯子,他是在说自己,也是在说本体,顾玦:“人不可能变回到从前了。”
他不想说,还是不经意间苦笑泄露:“她以前是个多么开心的人。”
秦释知道不应该,但他还是震惊,司令阁下居然在为她真心诚意地为顾玦的痛苦而痛苦,他痛苦的不是她已经和另一个人组成家庭,而是她因此要负担另一个人的人生。
但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妻子心疼丈夫,这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不,他还是能说的,他能说的只有那句,你们的生活还是能变好的。
那谢衍止呢?
她千里迢迢地去看他,因为顾玦的一句痛苦,那他的痛苦她有没有看到,她在他为她准备的生日宴会上自残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其实他根本不在乎他伤不伤心。
他在乎的是黎莘伤不伤心。
秦释说:“您可以对反叛军宣战的。”
司令阁下起身,他又提到永远这个词,他说过他永远不结婚,现在说的是:“我永远不对反叛军宣战。秦释,这是我作为一个哥哥,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
她和顾玦在他这里已经变成他们了。
第二天黎莘小姐好像已经恢复元气满满了,她询问蛋糕在哪里,得知已经没有后还气冲冲,假装很有理由地询问司令阁下:“谢衍止,你为什么把蛋糕给吃了!”
事实上她也的确有理由,那是她的生日蛋糕,而宴会上还没来得及推出来,她还没吃一口,就去找顾玦了。司令阁下坐着那辆空荡荡的车回来,取消宴会,安排宾客,那一整天只吃了那个蛋糕。
厨师懊恼他放了太多奶油,因为司令阁下说不好吃。
“你要是想吃,今天我让厨房再做。”
黎莘:“你不懂,那是生日蛋糕,有特别的含义!”她差点就把话说出来了,但还是迟迟忍住,因为他们都看出她要说的话是,你怎么能不和我一起吃。
谢衍止淡淡地笑:“你想过,今天再过一个生日也是一样的。”
“谢衍止,你好敷衍!”黎莘认真地说:“昨天就是我的生日,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谢衍止本能说:“那就当成我的生日。”
然后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谢衍止神色如常地摆放早餐碗碟:“我很久不过生日了,放在你生日后一天,也是一样的。”
其实马甲们都没有独立的生日,黎莘习惯和马甲们一起过,就算不能聚一起也是和其中一个马甲单独过,她忘了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生日。
和她不一样的生日,而这当然成为秦释眼中她另一个罪行。黎莘已经发现了,秦释在偷偷捏手指。
她不满地切着面包,又犹豫:“你不记得自己生日,可以问我爸妈吧。”
谢衍止无奈地看她一眼,然后提醒她:“你忘了,小时候闹着要过两个,天天给我换,换到最后……”他忽然不说了,因为这些话像是在给本体安罪名,是她让他忘了他的生日一样。
其实秦释能听出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司令阁下从小被黎莘小姐父母收养,虽然只过了两三年正常孩童的日子,但是他们有家有父母。
他们曾经是幸福的小孩。但是现在两个人相依为命,其中一个已经走散了。
谢衍止说:“我不在意,你想让今天多过一个也是一样的。”
黎莘不喜欢这样,她捏着面包一块块撕下来,并不吃,好像有些心烦意乱,还好像吃了火药:“谢衍止,你的人生就不能不围着我转吗?”
又是这样,这样下去别人要猜出来了!
她这样说着,却又像是他人生的主人一样蛮横不讲理地说道:“你的生日不许是这个,随便选一个,不要和我有关系!”
可谢衍止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可我迄今为止的人生都是你,它要怎么和你没关系。
谢衍止低头:“好吧,那就十月五号吧。”
黎莘想说好,又有点犹豫,因为她其实想过段时间再过一个生日,不像这个一样,这个因为兵荒马乱什么都没过好。
谢衍止好像是以此试探她,她没想起来,忽然又说:“这是你毕业的日子。”
黎莘张嘴,不太相信,可能人就是怀疑自己的记忆力:“怎么可能,谢衍止,你诓我,哪有人十月份毕业。”
谢衍止用一种温和无奈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在说已经进入污染世纪这么久了,约定俗成的日子早变了,他摸摸她的头:“那就这个日子吧。”
他还是不希望和她没有一点关系。而且他们心里其实心知肚明这个日子有别的含义,但是谁也不想戳破只想糊弄下去。准确来说是就黎莘本人不想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