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们的早死白月光(52)+番外
周括沉默,比了个手势,意思是有人要借他受伤来看他,其实也不过是当面见见他的伤势,好夺权而已。
但是那个温柔疯狂的疯子意识是混沌的,他的脑袋无法思考和黎莘无关的别的事,只能看着某处,然后低下头来,哑声:“以后再说。”
周括觉得,他宁愿死在这一刻。
首领醒的时候黎莘夫人不见了,齐珩他们严阵以待,深怕首领大发雷霆,但他醒了,意识也清醒了,但却好像早预料到她不会留在这里,他只是按着眼睛,然后扶着椅子坐下来,然后才想起什么,哑声:“那些照片,不要放在那里。”
齐珩没明白,是摆出来吗?还是收起来。
顾玦好像看不到他们:“她看到了一定会生气。”
周括走进安静的客厅,和顾玦汇报,黎莘和外出的一支小队一起去了湖泊那里,她大概是很好奇,而反叛军没人敢拒绝她,他们担心的只是,没有一个首领的人跟去。
顾玦专注地听着,最后弯唇说:“嗯。”
他说后悔让黎莘一个人离开,但是黎莘现在成了人形污染物,其实一般级别的污染物,动不了她。
他好像也没有对她宁愿去看污染物,也不愿意留下来好好看看他有什么意见,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像在回味昨天那个梦,期待下一个。
周括忽然明白为什么很多人说顾玦不像人,他确实不太具备作为人的基本特质,黎莘夫人回来了,他只是一尊等着她回来的雕塑。
其实他和谢衍止没有什么本质不同,什么夫妻情谊,什么异能共感,和兄妹情谊比起,未必深得了分毫。黎莘夫人已经死过一次,她什么都不在乎。
首领最在乎的就是她。
他们已经不是从前的两个人了。
顾玦感觉后脑勺发麻,应该是生病了,或者麻醉有排异反应,他感觉很晕,但目光牢牢锁定门口那个方向,他知道她会回来。
忽然,他觉得他如果割开气管,摆出一具尸体的形状迎接她,会很有意思。他应该让她看看,在瓢泼大雨里感觉到她死了,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的血把沙发地板全都弄红,她大哭着,然后还要打自己巴掌,怪他把场面弄得很血腥。
顾玦突然笑起来,齐珩感觉有点惊悚,他觉得那一刻首领像是疯了,但很快他才反应过来,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黎莘才放松完回来就感觉到本体在想这些恐怖的东西,进门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一根腐烂的羊角就扔他身上。
顾玦眼神突然变得阴沉,好像被绑起来的怪物。
他的眼神那么恐怖,黎莘也不怕,还咬牙,走过去揪他的脸,让他闭上——她完全忘记他的眼球还疼着了,上手没轻没重,摆弄橡皮泥一样摆弄他。
她还说他不是她的玩具。
黎莘大声地对着这个疯子杀神说话:“你不要摆出那样的脸说话!还有你这个眼神,你这个……多难看,顾玦,你根本一点都没改,你答应我会改好的!”
顾玦也哑声:“你答应我说我不用改的。”
她把答应他的事全都当废纸。顾玦已经习惯了,他眼神阴沉地盯着她手腕上的伤口,哑声:“谁弄的。”
黎莘怎么会知道,她也是借由马甲的眼睛,才发现她这么狼狈,但她很清楚马甲会说为什么要出去,不出去就不会一身泥泞的话,坏心眼地把泥和血都擦顾玦身上。
顾玦胸口一痛,他好像看见那个时候睡去的黎莘了。
黎莘:“就要出去略略略,我就不爱和你待在一起,顾玦,你以前和谢衍止一点不一样,你绝对不会说教我。”
顾玦弯唇,让她注意安全是在说教她吗?她不喜欢他,他也接受,他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事。
但他那么冷静,声音很平缓沙哑的,好像从来不是那个疯子:“你要去找齐骤了。”
黎莘忽然顿住,她把手掌心的泥再次擦他身上,挑衅:“怎样,不可以吗?”
他想问她你为什么不把我埋起来?但未免有吵架之嫌,最后他说:“如果你要去找齐骤,我们把离婚办了。”
黎莘皱着眉闻了闻身上的味道,随口说道:“都乱成这样了,还要办离婚吗?”
顾玦贪婪地盯着她,但是眼神里很意外,没有任何侵略性,他只是仿佛贪心不足地注视着她,像一只走不出山洞的恶龙,他知道她的归宿在哪里。
也许,他知道活着比死更难受,所以才一直要求她杀了他。但是为什么连死亡都是她来下手,他就这样把自己当成她的所有物是吗。
“最好是要,”黎莘头发上有一块泥巴都干了,顾玦伸手,她下意识退后,因为不想真的手搓泥巴,但顾玦拉住她,接着抱住她,低缓地和她解释,“不离婚,废墟因为我的关系针对你怎么办?”
现在是他们还不知道,知道了,黎莘一定会危险的。
黎莘很奇怪地看着他:“好奇怪,你们两个前几天大打出手的,现在忽然都这么勤快。”
顾玦回避她的视线,被她掰回来,她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你心里想着自杀割腕来报复我,应该是开玩笑吧。”
周括心里一紧,而他们首领则是哑声:“没有。”
黎莘没有善罢甘休,她松手,耸肩一拍手:“可惜,我从来不相信一个疯子。顾玦,你现在需要监护人!你真是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可怕,我离开家门没多远,你就噶里面了。”
顾玦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好像距离这些日常太久了,她关心他的话,他都要反应两秒,但是说出的话很让人难过:“你不能做我的监护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