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仙君和龙傲天又争又抢(120)
慕越辰见是他,微微颔首:“你来了就好。”说罢便要离去。
“爹!”尹伊在身后唤了下。
慕越辰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道:“你不是辛月,不必这样叫我。”话音未落,已御剑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天际。
林序转向尹伊,素来整洁的白衣此刻略显凌乱,眉宇间还凝着未散的焦急。他见她没事,二话不说握住尹伊的手腕,召来飞剑:“跟我来。”
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屋子里,他想赶回去再看看王越之。
夜风呼啸,尹伊低头看见竹林外无数织织正从幻林蜂拥而出,此起彼伏的“织织”声在夜色中回荡。
“织织。”
“织织。”
“织织。”
“大师兄,杀了我吧!”
“织织。”
“大师兄,来啊!”
无数织织声夹着人言。
那分明是王越之的声音,却扭曲得不似人声。尹伊心头一紧:“到底发生什么了?”
飞剑落在竹林空地,林驰正半跪在一具躯体旁。见他们到来,这位素来威严的剑尊缓缓抬头:“序儿。”
“父亲。”林序的声音低沉,脚步却不自觉地放慢。
月光下,王越之静静地躺在草地上,那些可怖的蜘蛛肢体已然消失,只剩下双臂断裂的残躯。他的脸色呈现出诡异的黑紫,早已气绝多时。
冰棱决本不该致命,他还想留他一口气……
“怎么回事?”林驰沉声问道。
竹林到处都是火烧的痕迹,还有奇怪的残肢断节。
尹伊壮着胆子走近,却在看清王越之面容的瞬间惊得后退一步。那张曾经总是带着笑意的脸,脸上青痕密布,嘴角却——
保持着上扬的弧度,仿佛温柔而心满意足,跟初见时一样。
夜风穿过竹林,林序走过去,半蹲在王越之身侧,手在他颈侧停留片刻,最终缓缓收回。月光照在他低垂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
“你杀了他?”林驰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沉重。
林序抱着王越之逐渐冰冷的身体,低声道:“他与妖兽融合,设下结界困住我,还派人去杀尹师妹。若不杀他,我无法脱身相救。”
林驰的目光
扫过站在一旁的尹伊,起身道:“林序,随我去见阁主。”
……
林序抱着王越之的尸身,由林驰带着尹伊御剑前往剑尊阁主的居所。不多时,其余三位剑尊也闻讯赶来。
作为天隐宗弟子,尹伊不便入内,只能在廊下等候。
再过一阵,驰夫人跌跌撞撞地冲进院中,见到尹伊时眼中含泪,却只是久久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不敢上前。
良久,林驰推门而出,对尹伊温声道:“尹师侄受惊了。竹屋偏远,暂且不能住人,我已为你安排了新的厢房。”
“越之师兄他……”尹伊忍不住追问。
林驰沉重地摇了摇头。
这时驰夫人扑进丈夫怀中,哭得撕心裂肺:“我的越儿啊……”
林驰轻拍夫人后背,脸上同样写满痛楚,又对尹伊道:“师侄先去休息吧。”
“我能……见越之师兄最后一面吗?”
“恐怕不便。”林驰婉拒道。
见阁主态度坚决,尹伊只得点头,随引路弟子离开。来到新安排的厢房,她木然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早已凉透的茶,仍不敢相信这一切。
王越之怎么会突然堕入魔道?又怎会就这样死了?
……这一切都太过荒谬,简直不像真实的,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噩梦,正想掐下自己手臂。
“小师姐。”魔音铃中突然传来卓然的声音。
尹伊猛地回神,连忙捧起铃铛:“卓然!你没事吧?”
刚刚林序和林驰说话时,幻林之主一瘸一拐地跳回尹伊腰间的魔音铃中,像是受伤了。
它受伤了,卓然估计也会受到反噬。他之前说过他的意识在傀儡中很脆弱。
“无碍。”卓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发生了何事?”
尹伊便把她看到的事情说了:“卓然,你那那时又发生了什么?”
除了打斗部分,两人分别见证了“事前”“事后”,足以拼出原貌。
尹伊原本以为林序掌握了确凿证据,才逼得王越之现出原形。可眼下事态明明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王越之都藏了这么多年,明明可以继续周旋,为何突然要突然摊牌。
“此事蹊跷。”卓然沉吟道,“常人谋害优秀者是为取而代之,但王越之杀了林序能得什么好处?更何况融合妖兽乃绝路,非血海深仇不会行此极端。再者——”
“什么?”
“灵剑阁弟子日日得剑尊亲自指点,不像天隐宗层级森严。若王越之身染魔气,怎会无人察觉?还有那道屏障。”
尹伊指尖一颤:“你是说……”
“王越之背后,依然另有其人。”
“……”尹伊怔怔望着茶汤中自己的倒影。
据卓然所言,王越之向林序坦白是他杀了辛月,并伪造天雷致死的假象。但当时几位剑尊正合力抵御天雷、救治林序,天雷是否波及他人,他们应当一清二楚。
王越之难道只是个……替死鬼吗?
次日清晨,天光微熹,尹伊便来到主阁外等候。无论如何,她与王越之前世今生都有一份同门之谊。
不到晌午,王越之的死讯已如野火般传遍全阁。许多弟子初闻此讯还当是玩笑——那个总爱说笑、待人温和的师兄,怎会突然离世?直到剑尊们亲口证实,众人才不得不信。
尹伊在廊下静立,忽见辛甜捧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匆匆而来。她显然是在途中听闻噩耗,想来求证真伪。当尹伊点头确认后,辛甜的眼眶瞬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