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仙君和龙傲天又争又抢(159)
想必就是这盆了。故意用其他花作掩护,还特意放在上风口,好让气味更容易扩散。这就是能催发情虫蛊欲望的天虫草?
“既然要浇花,为何不带水进来?”林序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尹伊指尖微颤:“忘了。我这就带下去浇水。”
走到院中,她左右环顾。直接扔掉太冒险,万一被旁人或者小动物误食。墙角处,她半蹲下身,本想连盆埋入土中,又停下来:万一这灵草顽强,破土而出?
尹伊目光环视,落定旁边的小柴房。
有了。她快步走去,打开,里面都是些废弃的桌椅。她将花盆放在最里侧的角落,出来后锁上。密闭的空间能阻断气味传播,没有光照和通风,这株奇草想必活不长久。
做完这些,她拍了拍裙上沾到的灰尘,这才又走回去。
林序在一点一点抚琴,弹的似乎是清心咒。
她进去后没什么事做,百无聊赖地倚在雕花窗棂边,揪着腰带上的轻纱。目光越过院墙,落在那株攀附而上的凌霄花树上。
灵剑阁地处北方,江水环绕,虽然气候跟这里相似,但昼夜温差大,没有江南这边泥土丰沛,花树能这么庞大、繁密。花开浓烈如火。
琴音渐止,尹伊收回目光,转向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
曾经何时在灵剑阁,她也是这么看着他。
等他这曲毕后,尹伊才道:“林阁主,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何事?”林序的声音平静无波。
尹伊抬手将一缕青丝别至耳后,故意以着挑逗语气说:“你也知道我是合欢宫的人。此来本是为了双修,吸取你的功法。不过……”话音一转,“我偶然得知一件关乎阁主生死的大事。”
她故意停顿,见林序毫无反应,又加重语气:“若阁主答应双修,我便将此事如实相告。”故意要挟般,“这可是生死攸关,阁主就半点不在意?”
“不在意。”
“……”尹伊奇道,“修无情道的人,不是更应该惜命吗?若不提前准备,说不定被人设局埋伏也不定。”她故意提示。
屋内陷入长久的寂静,只有窗外花瓣飘落的声音。
良久,林序忽然开口:“你过来。”
尹伊缓步走近。
“再近些。”
她在他面前半蹲下身。林序抬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唇角,动作缓慢得仿佛在确认什么。
那微凉的触感让尹伊呼吸一滞。毕竟当辛月时,他没有这么轻柔地摸过她。
许久,他才收回手,重新归于沉默。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覆眼的白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不过,摸她干什么?这会儿她是合欢宫的辛月,林序应该知道的。她心头微跳,林序不会真的被合欢宫的人所诱惑吧?
“你今日装得很像。”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什么?”尹伊下意识反问。
“辛月的样子。”林序的手指轻轻划过琴弦,带出一声低沉的颤音,“已有八九分了。”
尹伊暗自腹诽:我本就是本尊,竟然才八九分?
窗外的凌霄花被吹落几片花瓣飘进屋内。
“为何要刻意提醒我?”林序忽然抬首,白绫下的面容看不出情绪。
“我没有刻意……”她稳住心神,“只要你答应双修,我就告知具体时辰地点,让你早做防备。”
琴弦发出一声轻鸣,林序低声道:“无非是仙门大会期间。”他修长的手指抚过琴身,“且看他们能不能杀我。”
尹伊敏锐地捕捉到那个词——“他们”。
她不由向前倾身:“你早就知道了?”
林序手指按住琴弦:“在这个世界,强则被杀,不强亦被杀。我不会自尽。若是强,杀我便是。”
“为何?”尹伊忍不住追问,“你不是还要修无情道吗?”
风突然大了,将她的面纱掀起一角。林序似有所感,朝她的方向“望”来。那一瞬间,尹伊几乎以为他能透过白绫看见自己。
然而,林序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头静静地抚琴。
今日是宗门大会弟子十进五的比赛,每场战斗都很久,林序没有出去看,尹伊也没有。她抱走天虫草,于是从屋外找了个新盆种了些花进来,放在窗户上风口的位置。
修仙世界有各类奇花异草,不过尹伊在墙角挖了这毫不起眼的小黄花。
反正林序也看不到。
庭院内日光斜移,窗棂的影子渐渐拉长。五瓣的小太阳花,尹伊倚在窗边,左手托着腮,右手食指轻轻点着花瓣。
无情道修到最后是什么?
尹伊无声转头看他。
是对自己也全然无情吗?
客栈内,黑衣林序抱臂立于窗边,眉头紧蹙,声线冷冽:“她这是什么问题,一直昏睡不醒?”
卓然附身的厉金玉坐在床边,眉心微蹙,正在把脉。
黑衣林序大步流星走来,靴跟在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喂,你也判断不出来么?”
“她就是说她闻了那香囊吗?”
“是。”
香囊中确实是合欢宫女子惯用的迷香。他早已寻来解药,为何小师姐仍昏迷不醒?
他追问:“除了迷香,她还有没有中其他招数?”
“没有。”
“你确定?”
“确定!”黑衣林序猛然抬头,瞳孔里跳动着怒火。
卓然冷笑一声,“你都去看仙门大会了怎么确定?”他俯身将尹伊的手按回锦被中,又问,“那只小猪呢。”
“我怎么知道?”黑衣林序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