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也会恋爱脑吗(24)

韩溟先带他参观了流水线，接着带他去库房参观成品。

偌大的库房里整齐地陈列着一排排机器人，他们的外表看上去和真人无异，但是全都一动不动毫无生气，像一具具美丽的尸体，整间库房像是一个巨大的停尸房，感觉非常震撼，又有些毛骨悚然。

韩溟带他走到Venus系列的展区，激活了一个男性机器人，他有着混血的外观，每根头发丝都精致得像艺术品，但由于太完美，反而少了一丝人味。

“嗨，你好。”

机器人友好地向江寒打了个招呼，然后向他伸出一只手，江寒和他握了握手，感觉他手的温度和触感和人类没有区别。

亲眼所见之后，江寒不得不佩服他们精湛的制作水平，“太厉害了，和真人一模一样。”

“唯一的缺点是不够智慧，只能和人进行简单的对话交流，不具备思维能力。江寒，你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我的硬件加上你的系统，将会是无敌的存在。”

江寒在他眼中看到了蓬勃的野心，但又和王冲那种完全被利益驱使有所不同，“抱歉，我拒绝。”

韩溟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没关系。”

Venus旁边的展区只有一个透明玻璃展柜，标志牌上写着“Eros”，里面是一个男性机器人，好像是个半成品，身体表面是镜面般的高反射金属，机械关节裸露在外，科技与美学完美融合，充满了科幻感，比起成品更具视觉冲击力。

奇怪的一点是，他的眼睛用黑布蒙着，虽然是个半成品，但是立体的轮廓和精致的下颚线能看得出这是一个极为英俊的机器人，冰冷的金属感让他有种神秘和高贵的气质，让人很想揭开黑布，和他的眼睛对视。

“这是什么？”

韩溟看着展柜中的机器人，眼神里满是欣赏和骄傲，“这是我最新设计的Eros系列机器人，目前还在实验阶段，相比Venus系列，他拥有更精密的关节结构，更坚韧的机械骨骼，以及更强的爆发力和更快的反应速度，一个人单挑十个成年男性不在话下，他是我目前最得意的作品，很可惜，他和其他系列机器人有着相同的缺点——没有灵魂。”

说到这里，韩溟又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我没记错的话，Eros是古希腊神话里小爱神的名字。”

“是的，他还有另一个广为人知的名字——丘比特。”

“他为什么蒙着眼睛？”

“因为爱情是盲目的。”

江寒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蒙着眼拿着弓箭的小天使形象，“原来如此。”

“开玩笑，其实我是有意设计的，他会把他看到的第一个人当做主人，并且将永远忠于他，所以在被他的主人买走前，他的眼睛要被蒙着。”

“很……特别的设计，但是……”

“但是什么？”

江寒想说这对机器人来说是不公平的，就像他不该在阿雪的程序里设定好他该喜欢什么人，这等于还是剥夺了他们的自由，但是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发表评价，“没什么。”

参观完之后，江寒当场预订了一台Venus系列机器人，当初设计游戏时阿雪的建模数据还保留着，江寒从同事那里要过来，交给了韩溟，双方确认无误后，正式签订了合同，韩溟帮他争取到了八折的优惠，江寒支付了一千万的全款。

第二天，江寒带着轻松愉悦的心情离开了S市。

到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进入游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雪。

陆雪城激动地抱着江寒疯狂转圈圈，江寒头都晕了，“好了，放我下来。”

“我们还有多久就能见面了？”

“顺利的话，最快要三个月吧。”

陆雪城一天都等不及了，“要那么久啊。”

“还好吧，放心，我每天都会来这里陪你的。”

“你不上班啦？”

支付完机器人的费用后，江寒卡里几乎没什么钱了，不上班的话，很快难以维持日常的开销，所以他得尽快回公司上班，“我下了班以后来陪你好吗？”

“没关系，你不用特意来陪我，偶尔来看我一眼就行，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陆雪城越是体谅自己，江寒越觉得过意不去，他思索了一会儿，想出了一个办法，“你介不介意不当人？”

“啊？什么意思？”

“我家里有个扫地机器人，你要是同意的话，等芯片到了以后，我先把你的系统植入到扫地机器人里面，它有摄像头，有视听和语音功能，还能满地跑，基本能满足日常需求。”

陆雪城佩服他的奇思妙想，“还能这么搞？”

“可以试一下。”

别说扫地机器人了，就算是个电饭煲，只要能去江寒的世界看一看，陆雪城什么都愿意做，立刻同意了，“好。”

三天后芯片到了，江寒立刻着手实施。

他先把系统导入芯片，然后把扫地机器人拆了，把芯片植入进去，再改装电路，过程中橘猫一直在旁边好奇地围观，时不时地捣乱，很多猫咪都是这样，平时对主人爱答不理，一旦主人过分关注其他事物，它就会吃醋捣乱。

捣鼓了一整天后，他把扫地机器人重新组装好，激动万分地按下开机键。

陆雪城的意识从一片黑暗中苏醒，视野中出现了一双穿拖鞋的脚和一截纤细的脚腕。

江寒趴到地上把脸对着摄像头说：“阿雪，你能看到我吗？能听到我说话吗？能的话答应我一声。”

虽然因为镜头的畸变导致江寒的脸有些变形，但眼前这张脸和印象中的分毫不差，连声音也是一模一样的，陆雪城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他终于和真实的江寒处在同一个时空了，“你好，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