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修无情道(22)

作者: 灌醉茅台 阅读记录

戚棠顿在原地,说服了自己好久,提着裙摆试探性的走了两步,身后是虞洲利落进来的声音。

戚棠回头想看看虞洲,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这一小段路,戚棠走得磕磕绊绊,时不时踢到点什么,而身后毫无动静,唯有清浅均匀的呼吸,看来虞洲如履平地,连墙都就不用扶。

戚棠捻了捻指尖黏腻的水痕,有些糟心。

似乎她那小师妹无论在模样气质还是修为身手上,都与自己截然不同,真就和书里写的一样,甩了她一大截,哪怕才刚见面。

戚棠心底叹气,哀哀想着不愧是主角啊!

不怪她信那个梦,最初一面堪称毫无理由的心痛和心悸根本就是空穴来风,她没有心疾,数十年来从不曾心痛到这种程度。

书里也写她心痛和心慌,心乱如麻。那时,竟无一不符。

戚棠没了声音,收起思绪,专心走脚下的路。

这个司南引跟她幼时的那些不太一样,飞的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远忽近,还非要凑到戚棠眼前来那么一下。

本来一边看司南引一边窥脚下的路就很不易,戚棠眼下被骤然接近的蓝光一晃,惊得后退一步,然后被厚厚黏连的淤泥绊着往后摔,吱声都未来得及,就一屁股跌进了淤泥里。

满手泥、满身泥,尾巴骨还摔得生疼。

戚棠眼眶飞速洇红又消散,忍着没抽气,看着那个蓝团子,愤愤想,她忍了。

虞洲停在她身后,戚棠曲着胳膊能抵到虞洲的裙摆。

不需要看得见,戚棠脑补得出画面,她自幼看的话本子太多,轻易就能勾勒差别极大的两人,一个站得云淡风轻,如美人画卷,另一个浑身是泥,还摔得狼狈不堪。

戚棠想,还好虞洲看不见,不然丢脸丢大了。

她不知道虞洲看得见。

虞洲修为比戚棠高了不知多少,虽在如此漆黑环境里也不能说是一清二楚,到底比一点都看不见的戚棠好多了。

小阁主忍气吞声,默默爬了起来,用袖子掸掸裙摆。

没有用,都是湿泥,浸透了裙摆,脏的戚棠难受,小阁主想换衣服,又清晰的知道这里不是合适换衣服的地方,瘪瘪嘴。

虞洲低眸看着小阁主一举一动。

戚棠一声没吭地站起身,抬眸气气地看了眼司南引,虽然气但是很没办法,除了司南引,戚棠不知道该怎么走出这片地方,只能继续跟着走。

司南引继续引,保持之前的作风,一惊一乍上下左右游蹿,比平日的戚棠还闹腾。

戚棠不知怎么,看着着乱飞光影虚晃成线的荧光,脑海里竟然只有三个大字——现世报!

一定是她平时作孽太多,才有了这么个司南引报复。

戚棠想,我忍。

等出去了就把这个司南引打爆!

到底耐心有限,第二次摔进泥里的时候,她觉得她忍不了了。

虞洲跟在她身后,眼见着小阁主一个趔趄又摔了,那个作乱的司南引似乎没闯祸的自觉,还在悠哉悠哉地乱飞。

虞洲弯腰想扶戚棠,戚棠知道丢脸丢到虞洲眼前了。她不想全靠虞洲,只得另一只手攀附石壁,缓缓站起身,脚下湿滑站得不稳,满手都是湿湿滑滑黏腻的液体。

戚棠站正,越想越糟心,不想再走了。

她什么都看不见!一点都看不见!就算司南引飘着指引她的前方是悬崖、是水潭、是野兽洞穴,她也会毫无防备的掉进去。

司南引会飞,她又不会。这坏球害她摔了两次,新换的裙衫都脏透了。

前而且方是怎么样的路,她根本不知道,此番出去又能否回到扶春也是未知。

反观罪魁祸首司南引绕着圈飞,好像还很高兴似的。

整片漆黑里,只能看到司南引淡蓝的幽光,这还是戚棠给它注的灵力。

戚棠一想到这玩意儿飞得跟玩似的,全然不管跟在它身后是人怎么难熬,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是坏脾气的小阁主,扶春一脉,她可以欺负很多人,却独独不能被欺负。别人需得忍耐她,她却极少忍耐别人。

忍一个虞洲已经很足够了!

于是跟着戚棠的虞洲在微弱的视野中看见小阁主甩袖子,一把将司南引拍到了淤泥里。

挺狠的力道,啪的一声,圆滚滚的小蓝球顷刻黑了一半,半颗陷入淤泥里,被束缚,挣扎了好久才又重新飞起来。

飞的没有以前高,这淤泥附着在球身上,看上去还挺沉。

只是,它这次稳*稳的停在戚棠眼前,像和小阁主对视。

戚棠冲司南引发脾气,她看着那颗球:“叫你不好好带路,什么破路呀!”

“飞来飞去,你玩的很高兴吧!”戚棠想想就委屈,又甩袖子企图拍司南引,“我都快摔死了!”

司南引灵活躲避开了。

戚棠拍个空,更委屈了:“你看你看,你看我都是泥!”

她几时这样狼狈过!

虞洲轻挑眉梢看着小阁主怒斥司南引,她实在孩子气,好像这是个活物,能给答复似的。

她以为小阁主还有许多许多斥责的话,冷着眼在她身后,安静听着,听戚棠停顿了半天,只有一声无比愤慨的——“哼!”

凶人也就这点水平。

虞洲想,傻。

可是真有效,司南引不乱动了,规规矩矩引着方向。

虞洲静静看着飘浮的司南引。

一片漆黑里,戚棠听见身后那人问:“司南引有灵?”

“按理来说,没有。”司南引只是最简单的引路器,戚棠想了想,“不过这个司南引,跟我幼时的好像很不同,那些碰一下就掉下来了。这个好像……挺坚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