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游男主怀了我的崽(133)
“报——!八百里加急!”殿外骤然响起马蹄声,“突厥新可汗持金狼令叩关,说要迎回流落中原的王子!”
白傲月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便有血丝溢出嘴角。她扯过程豫瑾的手按在自己颈侧:“杀了我,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可汗。”感受到他骤然僵硬的指尖,又凑近耳畔呢喃,“或者...娶我。”
程豫瑾的掌心瞬间被冷汗浸透。他想起白傲月十五岁生辰宴,先帝指着漠北舆图说“想要明月永驻中原,就得把狼崽子养成看门犬”。此刻殿外秋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像极了祁连山巅永不止息的罡风。
“臣去边关。”程豫瑾突然抓起榻边佩剑,“半月为期,定让突厥...”
“朕与你同去。”白傲月将虎符拍在案上,“三军阵前,让他们看看中原的月亮是怎么照彻漠北的。”
陈叔突然跪地重重叩首:“少主若执意出征,请带上王庭巫医给的药。”他掏出个兽骨雕的盒子,“此物可暂压毒性,但每逢月圆...”
白傲月劈手夺过药盒。暗红药丸滚在掌心,散着熟悉的腥甜,正是程豫瑾这些年随身携带的“风寒散”。她忽然揪住他衣领:“你说每逢阴雨咳喘是旧伤,原来都是骗朕!”
程豫瑾苦笑着咽下药丸。月光穿过窗棂照在他侧脸,映出耳后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狼头刺青。白傲月指尖抚过那处皮肤,突然解下九龙佩摔在地上:“摆驾!去冰窖!”
玄铁门开启的刹那,程豫瑾被寒气激得连退三步。白傲月却径直走向最深处的水晶棺,棺中女子心口插着半截断箭,面容竟与她有七分相似。
“这是我母亲。”白傲月掌心贴上冰棺,“二十年前突厥夜袭,她为救个牧羊孩童挡了冷箭。”她突然转头盯着程豫瑾,“那孩子耳后有狼头胎记,被母后藏在鸾驾暗格送出关外。”
程豫瑾的剑鞘砸在地上。他终于明白为何总梦见红衣女子在雪中起舞,为何白傲月偏爱吃酸涩的漠北野果,为何先帝默许他自由出入禁宫...
“所以陛下早就知道...”
“朕知道程家满门忠烈,知道你是突厥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更知道...”白傲月突然掀开棺中女子衣袖,月牙形疤痕赫然在目,“当年祁连山救我的人,身上带着同样的疤。”
程豫瑾踉跄着扶住冰棺。记忆如溃堤洪水,他看见自己撕下染血的里衣给白傲月包扎,看见老可汗对着疤痕惊呼“阿史那家的女儿”,看见先帝将真正的虎符藏进冰棺...
“报——!”羽林卫撞开冰窖门的瞬间,程豫瑾本能地护住白傲月。来人却举着染血的狼头旗:“突厥使团遇伏!新可汗...新可汗身中剧毒,说是要见...见兄长...”
白傲月突然夺过狼头旗掷进火盆。跃动的火光里,她咬破手指在程豫瑾眉心画血痕:“今日朕以血为契,你要这江山,朕便给你太平盛世;你要回草原,朕就踏平漠北王庭!”
月儿终究不是当年的月儿了。
程豫瑾抓住她滴血的手腕,舌尖卷过殷红:“臣要陛下寝殿的夜明珠。”在白傲月错愕的目光中,他笑着咽下血沫,“七岁那年弄丢的弹珠,陛下藏了二十年,该还了。”
第57章 钱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自从到了这里,赫连漠就像换了一个人。他一改从前在白傲月面前的样子。
农田的活,最要卖一把力气。如今,天气炎热,他索性脱掉上身,露出光滑、结实又黝黑的肌肤。他的皮肤不像程豫瑾那样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疤,象征着他的功勋。赫连漠的皮肤极为细腻,要是再白净几个度,就像谁家的小书生似的。
到了这里,空有一身本事是没有用的。白傲月倒还好,她如今经历了
这一遭,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很快就安之若素。只是,赫连漠绝不接受自己变成一个山野莽夫。他从前带兵打仗,除了这身力气,庄家院里的活确实一样也拿不起来。他们被这世间最没用的东西——钱,给难住了。
白傲月从来没有想过,过了几年,依旧过着这样的日子,什么都没有,吃饭要紧巴巴的,算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她有些懊悔自己当初怎么那么挥霍,要是能留下几个子儿,如今也不至于这般境况。莫说是从前几年,便是上个月,若买簪子的时候少花一笔钱,现在不就又能多出几十两了吗?那个时候不觉得钱能生钱,如今这时候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便愈发觉得世无常价。
都说这一袋的小米在宫中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如今却能救活几个人。再说这银子,从前她花钱如流水,现在却是求之不得。
赫连漠今日找了个帮店家卸货的活儿,他看着柜台后面十五岁左右的小掌柜,很是有些羡慕。这般年纪便学会站柜台,学了一门手艺,将来即便做些小本经营,也能养活自己。不像他们这些昔日将相,一朝流落,什么都不会做。关键是他们不肯低下自己那高贵的头颅。现在要他当个学徒,重新学起,便是人家不嫌他年龄大,肯从头教起,他自己也是不肯管别人叫师父的。
赫连漠正望着出神,肩头忽然又压上一袋面粉。身体的惯性和节奏猛地被打破,他不由一个踉跄。那人正是这里的把头,对着他这个新来的呵斥道:“看什么呢?偷什么懒!”
赫连漠看看地上的影子,汗水滴在影子旁边,他不打算反驳,将肩头上的几袋面粉正要扛进去,那把头又要往他肩头上放。
“我一次扛不了这么多,你这不是白白损耗我们吗?”赫连漠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