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游男主怀了我的崽(141)
“角宿醒,井水清,轸星照路百毒停...”
白傲月蹲在溪边浣衣时,赫连漠正扶着孕肚往房梁上爬。七个月的胎腹坠得他后腰发酸,手指刚够到松动的瓦片,就听见下方传来竹竿敲击声。
“下来!”白傲月举着捣衣杵,洗到发白的青布裙还在滴水。晨雾裹着皂角清香漫过她凌厉的眉骨,“怀着身子还敢上房?”
赫连漠抓紧竹梯的手指节发白。春蚕即将结茧,昨夜那场急雨把西屋漏成了水帘洞,他总不能让女子踩着湿滑的房梁。晨风掀起粗麻短打,露出圆隆腹底淡青的血管,像桑叶背面蔓延的叶脉。
“就补两片瓦......”话音未落,白傲月已经攀上竹梯。她身上还带着溪水的凉意,手臂环过赫连漠腰侧时,鼓胀的胎腹恰好抵在她肋骨下方。
瓦片坠地的脆响惊飞了檐下雏燕。赫连漠被半抱半拽地拖下竹梯,后腰撞进白傲月怀里。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胎动在薄衫下顶起的弧度,像春蚕在桑茧里翻身。
“去煮蚕茧。”白傲月往他怀里塞了筐雪白的茧子,“申时之前要缫完三斤生丝。”
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铁锅,赫连漠握着竹筷搅动滚水里的蚕茧。孕肚卡在灶台边缘,胎儿的重量压得耻骨发麻。去年此时他还是村里最好的缫丝工,如今连弯腰捡茧子都要扶着木桶喘气。
白傲月补完屋顶下来时,正看见他扶着孕肚往竹匾里挑茧。汗湿的额发粘在苍白的脸颊上,被水汽蒸红的眼尾泛着水光。她突然夺过竹筷:“去歇着。”
“我能做......”赫连漠话音卡在喉咙里。白傲月的手掌按在他腹顶,鼓胀的皮肉下传来细微震颤。两人同时僵住,蚕室蒸腾的水汽里,胎动像小鱼掠过荷塘。
桑林里的露水还没干透。白傲月背着竹篓钻进树荫时,赫连漠正在院角晾晒草药。他最近总在夜半腿抽筋,晒干的艾草混着桑枝熬水能缓解疼痛。
第61章 第61章石杵与陶钵相撞的脆响惊……
石杵与陶钵相撞的脆响惊飞了檐下麻雀,她望着青灰屋檐外飘扬的雪粒,忽然想起五年前大夏王城的那个雪夜。
那时姐姐还在,赫连漠作为北厥使臣递上的婚书还带着狼图腾火漆。如今她的指甲缝里嵌着草药碎屑,而他正在院中劈柴,玄色劲装下隐约可见当年贯穿左胸的箭伤。
“娘子该添件裘衣。”赫连漠抱着柴火进来,肩头落雪簌簌化开。他解下墨狐大氅裹住白傲月,指尖擦过她耳后淡红的胎记——那里本该有枚朱砂凤纹,三年前被药水生生洗去。
白傲月将乌头汁混入蜜糖,垂眸掩住眼底冷光。这个自称猎户的男人三日前晕倒在药庐外,腰间挂着北厥皇庭才有的玄铁狼头佩。当他睁开灰蓝色的眼睛唤她“娘子”时,她顺势将错就错,就像当年在议政殿笑着接过那封染血的退位诏书。
“当家的尝尝这枇杷膏。”她把青瓷碗推过去,看着赫连漠喉结滚动。乌头毒混着枇杷香滑入他咽喉,足够让壮汉昏迷三日,却见他面色如常地拭去唇角药渍。
暮色漫过窗棂时,白傲月在灯下缝补裘衣。赫连漠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绽开暗红血梅。他迅速将帕子塞进袖袋,却不知铜镜里映出的血色早已落入妻子眼底。
“明日要去镇上出诊。”白傲月咬断丝线,将裘衣披在赫连漠肩头,“当家的可要同去?”
四更天的梆子惊起夜鸦,白傲月摸向药箱夹层里的玄铁钥匙。这是打开南山石窟的秘钥,里面藏着南昭传国玉玺。身侧传来绵长呼吸,赫连漠沉睡的侧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灰,仿佛随时会化作墓碑上的浮雕。
卯时的集市飘着胡饼香,白傲月给咳嗽的老妪把脉时,瞥见赫连漠在胭脂铺前驻足。他拿起支银雀衔珠簪,灰蓝眼瞳泛起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家妻发间总簪草药,该换支像样的。”
白傲月指尖微颤。当年北厥使团进贡的礼单里,确实有支蓝宝石雀翎簪。她突然按住赫连漠执簪的手:“二十文够买半篓当归,不当吃不当穿的物件要它作甚。”
归途的牛车碾过薄冰,白傲月数着藏在干草里的密信。突然车身剧震,赫连漠将她护在怀中翻滚下坡。三支淬毒弩箭钉在车辕上,黑衣杀手们胸前的狼头刺青在雪地里格外刺目。
“闭眼。”赫连漠捂住她眼睛的掌心滚烫,短刀出鞘声混着皮肉撕裂的闷响。当白傲月挣脱桎梏时,只见雪地上绽开七朵血莲,赫连漠的裘衣裂口处翻卷着黑紫皮肉。
“当家的醒醒!”她拍打赫连漠冰凉的脸颊,突然被他攥住手腕。垂死的男人眼中迸发出奇异光彩,染血的手指抚上她耳后:“朝阳...殿下...”
白傲月浑身血液凝固。这个称呼随着南昭王城的大火早已埋葬,此刻却在北国荒村伴着血腥气复苏。她摸向发间银簪,却见赫连漠从怀中掏出个染血的油纸包,里面裹着那支没买成的银雀簪。
惊雷炸响时,白傲月将赫连漠拖回药庐。扒开他浸血的里衣,心口旧箭伤周围密布蛛网状黑纹,分明是中了“雪里红”剧毒。这种北厥暗卫特制的毒药,中毒者每逢雨雪便咯血不止,最多熬不过三个冬天。
药杵砸在石臼里的声响惊飞夜枭,白傲月望着昏迷的赫连漠,忽然想起大婚那夜他执起她的手说:“漠北的狼终生只认一个伴侣。”此刻他腰间狼头佩沾着血污,却比南昭王座上的九龙玺更灼眼。
五更天飘起鹅毛雪,白傲月掀开地窖暗格。尘封的鎏金凤冠压在玉玺锦盒上,旁边躺着赫连漠当年送来的婚书。火漆印的狼图腾在烛光下狰狞如活物,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虚弱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