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游男主怀了我的崽(95)
胸口的情绪根本来不及消化,冲动之下,白傲月几乎就要将她的身份和盘托出。她在这个世界其实也不会待得太久,她总归还会从游戏里面穿回去,她肯定要回去的,怎么会一直待在这里?所以能接触到他体温的这些时光,她还是想好好地陪着他。
只是冥冥之中,她也觉得是有所谓的“天数”在牵线,也怕自己说出来对二人都没有什么好处。
随云乐轻抚她的发心,安慰道:“你以为那些戏迷为什么会在今天闹事?为什么在今天一定要围着我?”
“是你那个师弟?”
“嗯,还不算太笨,就是他。除了他,没有人会知道我的领地在哪里。他不甘心,但又没什么本事。不管是你这人间的帝王,还是天上的天君,都不能置他于死地。他便会死死缠着我的。”随云乐觉得生完之后自己就婆婆妈妈起来,却叨唠不完似的,“你的那位翁主,你可得看好了。我看她的心可大得很。”
“我心里有数。”白傲月应下。
“可是云乐,我不能再去找你吗?”她问道。
“我若不想被人找到,连你也不会告诉的。”
“可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师弟的。”
随云乐苦笑:“只要你一来,他就会盯着你。只要你来,他就会知道我在哪里。”
白傲月枉自徒劳,随云乐却不再看她。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力气,三只小孔雀都围在他的身边。
他最后道:“这些小孔雀们若是化为人形,有一天会去找你的。我让金轮车先送你去地府吧,你从地府通过玉镜回去,这样不会有人发觉的。”
他如今再也没有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是极认真地跟她祝祷。
山巅的云彩呈现七彩光芒,随云乐化作原形,身后的翎羽泛着光芒。
他本就是那样一个光芒万丈的人啊。
他的翅膀慢慢将云层搅动,将他的三个孩子都停留在它的翅膀上,小花雀在他的身旁护法。
蓝翎孔雀围着白傲月转了一圈,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向空中飞去,就像是带走她遥远的梦。
白傲月全身的情绪和力气都被抽走了,只有一片羽毛落到了她的手中。那羽毛从她的掌心挠过,又跳到她的鼻尖,轻轻地点了点,诉说留恋,极为不舍。
群山的万千鸟羽也都向着空中飞去,那最后一根属于随云乐的羽毛,也从她手中抽走了。
判官殿的大门依旧敞开着,却是一只黑鹰站在案头。
“你来这里干什么?”
崔然将一侧空荡荡的衣袖塞进腰带里,站在门口,依旧拦着白傲月。
白傲月道:“我已经集齐了两种命格的血脉,我是来给凛生送血滴的。”
“两种命格的血脉?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拿到?”崔然皱眉,放低了些声音,“连一个月都还不到。”
“无论如何,我确实已经拿到了。现在已经集齐了两个,还差三个。”白傲月有些着急,生怕他不收。
崔然用玉镜一照,上面的确显示出芙蓉花图案,是白傲月的血脉。他将盛放血滴的器皿收了,对白傲月也缓和了些许神色:“你……要不要进去看他一眼?”
白傲月始终盯着那系着湛凛生和随云乐生命的两滴血:“不必了,我想见到活的湛大人。”
她有些失神地穿过玉镜,回到寝宫。虽然只有几日不曾回来,却陡然多了一些陌生。
又有一个怀过她孩子的人离开她了。
这时,小路子走了进来:“陛下,卫安将军回朝了!”
卫安自此平定西北。虽然白傲月并没有将他的爵位抬升到与程豫瑾一样,然而朝中诸人皆认为,卫安是要接过程豫瑾的权杖,而程豫瑾就要隐退后宫了。
白傲月说着那些场面话。小时候,她偶尔代替皇姐出席重要场合,程豫瑾总会一字一句教她该如何说话。
那个时候她从来不会出错,然而现在程豫瑾也教她该怎么说话,她却偏不按照凤君教的了。
九重宫阙的晨钟撞破薄雾,金銮殿蟠龙柱上缠绕的鲛纱被风掀起一角。白傲月指尖抵着凤座鎏金扶手,十二冕旒下的目光扫过丹陛下匍匐的玄甲身影。卫安战甲随着叩首动作,在汉白玉地面砸出细碎声响。
“末将卫安,叩见陛下。”嘶哑嗓音裹着塞外风沙,他脖颈处狰狞刀疤随吞咽动作起伏,“西州、平州已定,誓书在此,请陛下过目。”
小路子捧着鎏金木匣碎步上前,白傲月瞥见匣边暗红指印,忽想起三年前程豫瑾平南归来时,呈上的盟书匣角染的是桂花香。她指尖在袖中蜷了蜷,面上却浮起恰到好处的笑意:“卫将军请起。”
朝臣中响起窸窣低语。白傲月余光瞥见左首那身绛红官袍,程豫瑾一如往常,鹤立鸡群。
她故意抬高声量:“听闻将军此次生擒了北厥大祭司?”
“是。”卫安仍跪着,玄铁护腕与地面相撞发出闷响,“那老贼欲以妖术蛊惑军心,末将当众挑断他手筋时,血溅了三丈高。”他说着竟低笑出声,染着血腥气的笑声惊得后排文官缩了缩脖子。
白傲月蹙眉,冕旒珠玉碰撞声里忽然插进道清冽嗓音:“卫将军莫要吓着诸位大人。不如说说,那大祭司临死前可曾求饶?”
这话问得刁钻。白傲月看见卫安脊背骤然绷紧,他左手无意识按在腰间弯刀上——这是程家军旧部的习惯动作。果然,程豫瑾轻咳一声。
“他说…”卫安突然抬头,鹰隼般的目光直刺御座,“说北厥三皇子命有微瑕,故而……”喉结滚动间,他竟望向程豫瑾方向,“说必得压过女帝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