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害权臣归来后(双重生)(38)
白洎殷面色微变,轻斥道:“别动。”
地上的人似是听到了这一声,他拽紧白洎殷的手松了一些,但却没有放开,看样子还有些委屈。
白洎殷压下心底的异样,用力将箭矢拔出,紧接着看了一眼顾扶砚,一只手已按在了顾扶砚的伤口上。
黑血涌出。
趁着空隙,她侧目朝宫道尽头看去。人还没来么?
耳边已传来窃窃声。
“这个样子,太医再不来怕是就要死了吧。”
“呸呸,喻宁宫的祭司出手,怎么会死人?”
白洎殷有点无语,她要是那么厉害,还有太医院的活路吗?
她无奈收回思绪,昏暗里,那张惨白的脸上,顾扶砚的眼睫似是轻轻颤了一下。
抓在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她手上一僵,凝着面色似是在思考什么。下一瞬她迅速将手伸入袖中取出一个瓷瓶,瓶身倾斜,一颗红色的药丸滚落掌心。
玉珏来不及阻止,白洎殷已将那颗药丸塞进了顾扶砚口中。
她面色微变:“大人,你......”
“太医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白洎殷已站起了身。她抬起目光,触到轿上裘竹冰冷的眼神,白洎殷目光一颤,收回了视线。
她坐回轿子上,便见太医已熟练的给顾扶砚处理起伤口了。
裘竹出声提醒:“陛下,再耽搁怕是要误了时辰了。”
皇帝冷声:“葛容!”
“臣在。”
“朕限你两日内调派人手查出刺客,否则你这项上人头也不必留着了,懂了?”
那名唤葛容的近卫首领一低头:“是!”
“陛......陛下,这人要安置在何处?”那太医一把年纪,跪在地上拱手问。
“带到偏殿吧。”
“是。”
仪仗再度行进起来。
队伍后面隐隐传来小声交谈。
“你看那人是谁?”
“不知,看着年纪不大,应该是哪位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所出。”
“我知道,他那双眼睛,和当年的端贵妃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舍命护驾,陛下让他入偏殿,看样子是要复位了。”
“不无可能,欸,要说起来,这崔将军也算他的外公了。”
此言一出,众人眼底俱是闪过一抹精光。立马有人上去奉承:“崔将军在外浴血奋战,保家卫国,适才那少年也不愧流着一门忠烈的血,不畏生死舍命护主,实是令人敬佩啊。”
昏暗里,崔事安并未因为这话生出喜色,反而凝着神似是在思考什么。
那声音不大,被锣鼓声盖了下去。但白洎殷耳朵尖,还是听到了。她手指轻轻蜷了一下,压下了思绪。
今年的祭祀尤为波折,等到结束的时候,已是寅时了。这次出来,白洎殷只带了玉珏一人。
从刚才起,玉珏蹙起的眉头便没松开。一直等回了瑶华苑,玉珏快速将房门合上,走向白洎殷。
“大人,您为何要把解药给一个不相干的人?给了他您怎么办?”
今日刚好是月末,解药是出来之前裘竹刚给她的。适才白洎殷一摸顾扶砚脉象便知道,毒是喻宁宫下的。两种药相似,成分基本重合。但唯一不同的就是,白洎殷被下的是慢性毒,而顾扶砚的那种,几乎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若是再晚一分,人怕是就悬了。
白洎殷安抚似的拍了拍玉珏的手,顺着她的肩膀往后看去,只见窗户上映着一道黑影。
她勾了勾唇:“你放心,此事我会和主教解释的。只是今日,我观那少年敢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皇帝的命,皇帝念着他,说不好能飞上枝头呢?我这也算是做个人情已备来日了。”
“可就算如此,他母妃大概早就没了,他今日风头太盛,又没有靠山,孤身一人进了那吃人的宫中,怕是不出半月便要死于非命了。”
“谁说他没有靠山了?你可知他外家是谁?”
“是谁?”
白洎殷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吐出三个字。
“崔事安。”
玉珏一惊,正要开口,被一道敲门声打断。
“大人,主教派姝年姐姐来传话,说让您过去呢。”
玉珏面色微变,压低了声音:“大人,可有想好应对。”
白洎殷料到有这么一遭,但眼下难免还是有点害怕。她定了定神,安慰道:“无事,他横竖不会杀了我。我肚子有些饿了,你给我备点吃的吧,等我回来。”
“是。奴婢去吩咐厨房,等您回来。”
房门被打开,白洎殷走了出去。琉书在触到白洎殷眼神的一瞬间,快速把头低了下去。
二人错开,白洎殷到了阁楼。
“主教。”
裘竹坐在垫子上,听到声音,一双眼睛沉沉得扫了过来。白洎殷被这眼神看得心底一凉。
下一瞬,裘竹已经站起身。
“你今夜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是在这个位置坐的久了,真的以为自己是神女降世了?”
他声音不大,可却莫名得瘆人。白洎殷已跪了下去:“洎殷不敢忘记自己的本分,但*洎殷对天发誓,今夜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主教的大计。”
裘竹眯了眯眼。下一刻,身后的大门“砰”得一声被人关起,白洎殷打了个激灵,头顶传来声音:“我竟不知,我有什么大计?”
“您在箭矢上涂了毒,可万万没想到会遇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数。那毒药特殊,若是不及时解开,只怕大事不成,被太医查出来,皇帝会顺藤摸瓜查到教会,授人以柄,此为其一。今日皇帝指名要我救治,怕是已经猜到什么,若是人在我手里死了,我的名誉事小,然祭礼上见了血,只怕会引起混乱,影响教会威信,此为其二。其三,洎殷那日从宫里回来,曾见过那个少年,她外家是崔家,姝年可以作证。今日一遭,或许这宫里的局势该变了,洎殷此举,或许可卖给他一个人情,来日为我们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