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害权臣归来后(双重生)(4)
这喻宁宫里的修士不比在战场上磨出来的糙老爷们,哪里能经得住这样对待?!
“你做什么?!”
那道黑影已逼至身前。
白洎殷强忍住退意,同面前的人对上。
她带大的孩子,还能当着她的面把天给翻了吗?
不防下一秒,她脖子被人掐住。巨大的力道逼的她整个人向后退了两步,后背被大力撞在被雨水打湿的护栏上,那阵细密的凉意很快被火辣辣的钝痛取代。白洎殷面色发白,脖颈上传来的力道让她险些喘不上气。
“大人!”
玉珏面色大变。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她觉得自己的手臂几乎要生生被人给折断。
那张脸凑到她耳边,“你知道吗,你的脸色,很难看。”
她后背死死抵在围栏上,才勉强维持住身形。她动了动唇,半晌,她说:“放过我。”
她从来不是死要面子的人。
“你说什么?”
不知白洎殷是不是听错了,她觉得这次这一声带着一股笑意。
但却莫名让人心底发凉。
她一时想不出来笑点在哪里,莫名的有点不敢再开口了。
玉珏厉声道:“当年事情败露,裘竹要杀你,皇帝要舍弃废子,若不是大人以假死药救你,你早就死了!如今你却要恩将仇报!”
那天,她亲手把毒酒端到顾扶砚面前。
阴冷的地牢潮湿一片,腐烂的气味充斥其间,要烂到人的骨头里。
顾扶砚看到来人,目光动了一动。
“阿姐,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白洎殷没说话,将盘子里的酒轻轻放在了顾扶砚脚边。
“喝了它,你我的情谊就算是结束了。从此我们各走各的。”
顾扶砚手指一蜷,“那封信,是你给裘竹的?”
那封信记载了皇帝要顾扶砚做的一切,也成了他的催命符。
“是我。”
“为什么?”
她语调很轻很淡,“没有为什么,立场不同。我自幼就在喻宁宫长大,不能任由你胡来。”
顾扶砚做的事,裘竹早就有所察觉。他已经派人去监视顾扶砚了。与其让那人慢慢查出来,在白洎殷难以掌控的地方动手。不如白洎殷亲手把人供出来,占据主动的同时博得信任。
“你......不想出去?”
白洎殷目光动了动,“不想。”
她语气没有一丝起伏,甚至冷漠的不带一丝情绪。
“好。”顾扶砚笑了,他看着白洎殷,“我早该想到,其实我与阿姐这些年朝夕相伴的情谊,远不如阿姐所谓的喻宁宫来的重要。”
牢房外传来细簌的响声,如果不仔细听,那点细微的声音几乎要被雨声盖过去。
“是。”
“好一个大义灭亲。祭司大人还当真是忠心耿耿啊。”顾扶砚已站起身。他苍白的手指拿起那杯酒,“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白洎殷已转过身,轻声道:“别回头。”
好一个别回头。
顾时砚笑了,可这笑容里却染上了一抹讽刺的意味。
下一瞬,惊雷轰鸣一声,在漆黑的牢房内闪过一瞬白光。
白洎殷被一道大力扯过,她心下一惊,双唇已被人堵住。她后脑勺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扣住,牙关被人撬开,呼吸被尽数夺去。有一瞬间,白洎殷觉得地牢外的惊雷实实在在的劈在了自己的身上。
黑暗里,唯有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分外明显。
她大脑空白一片,连对方是什么时候把那杯毒酒喝下去都不知道。直到她看到顾扶砚嘴角渗出的那抹猩红的血迹,白洎殷眼底的那抹惊惧被一抹复杂取代。
顾扶砚在笑,只是那笑,破碎、瘆人。
她向后退了两步,终于,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件事太危险。顾扶砚被发现了第一次,就能被发现第二次,但下一次,或许就没这么好运了。
她既然已经利用顾扶砚给她和皇室搭上桥,那剩下的事,便由她自己完成。
顾扶砚也不是傻的,后面绝对也能反应过来那是白洎殷给她留的脱身之法了。他有去找过白洎殷,可白洎殷是怎么说的呢?
“是啊,我记得。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选择和皇帝合作。或许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利用完就可以丢弃的玩物。你是多么绝情得一个人啊,任何阻拦到你的东西,你都会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
是吗?也许吧。
可怜她本以为自己在最后关头终于站对了队伍。谁知道顾扶砚杀回来了。
机关算尽一场空,世事无常百事匆。
造化弄人。
白洎殷警惕的看着他,没说话。
“我们玩个游戏吧。”
顾扶砚似是见她许久不说话,便就突然放开了她。
白洎殷悬着的心还没放下来,一只手却已经抚上了她的后颈。
白洎殷强压下那股头皮发麻的感觉。她看着他,没说话。
傻子也知道,这种关头,敌人要和你说玩个游戏,肯定不是想调节气氛。
下一秒,耳边响起的声音让她浑身血液逆流。
“玉珏陪了你这么久。我很好奇,如果今天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你会怎么选?”
你也会毫不留情的把人一脚踹开么?
她被陡然放开,手中被塞进一物。那是一把开了刃的匕首。在烛影下泛着寒光。
白洎殷目光一颤。
顾扶砚的语气显然不是在和她打商量。
她抬起目光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人,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她拿着刀的手在抖。
她僵硬的转头,却见玉珏的眼神透着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