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害权臣归来后(双重生)(94)
等到了地方,门口的侍卫见白洎殷手里拿着的玉佩,毕恭毕敬把人带进去。
推开房门,昏暗的烛光下映着一张熟悉的面容,他似是知道白洎殷会来找他,将手里的笔放下,“坐吧。”
踏入屋内的一瞬间,一股清冽的气息随空气一道裹来,似有似无,却又无处不在。顾扶砚并未抬头,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白洎殷定了定神,自她重生回来,同顾扶砚相处,哪怕是那日在白令堂同他谈判,都没有这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没事,我说几句就走。”
顾扶砚终于抬头看她,目色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晦暗不明,唯独一道沉沉的目光压在人身上,让人几乎要忘了措辞。
白洎殷强压住心绪,露出一个还算和善的笑来。
“昨天晚上我气头上,说了几句重话,希望你能不计前嫌。”
顾扶砚垂了垂眸,目色似是温和了些。
白洎殷见状稍微松了半口气,接着道:“我今天晚上来,是来归还玉佩的。这东西对你意义深刻,我不该随随便便就把它收下。”
“给了你的,便是你的。除了你,我并不想把它拿给别人。”
这话已经近乎直白了。
可白洎殷好似浑然未听懂一般。
“也好,同你合作我自是不后悔,来日等你登上高位,你我便算是合作结束了。从此好聚好散,等那个时候我再将玉佩归还,也算给你我这段情谊做个收束。”
“你知道我这人没什么出息,这些年要处理这些勾心斗角就很头痛了。等我把喻宁宫摆平了,两宫合并,我也就没什么价值了。我不做第二个裘竹,届时我会离开皇城,让你再无后顾之忧。”
话音既落,屋内陷入诡异的死寂。唯有窗外那片竹林,风过竹叶,鸟兽桀桀的叫声在夜幕下分外明显。
白洎殷莫名心悸。
她垂下目光,却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执着笔,笔尖落在纸上,一笔一划,很慢,很慢。
她离得近,那一行字显然只完成了半句,可白洎殷却已经知到接下来半句是什么了。
扶而立之。
始翳覆护,扶而立之。
敢忘昭答,牲分酒酾。
就叫子昭吧。
白洎殷面色唰的一白,她似是想到什么,就这昏暗的光线,一双目光压着纸张终于挪到了那个翳上。
紧接着大脑“嗡——”的一声炸开。
这个字是错的!
耳边飘来声音,“你希望我怎么回你呢?”
“我不用...”你回了……
白洎殷艰难启唇,却发现喉咙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子昭,我记得这个名字还是你给我取的。”
她见到这般场面不啻雷击,惊恐得朝后面退了两步,一双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却见对方不知何时已经放下手里的笔,朝这边走来。
一步,两步。
白洎殷头一回想要失声尖叫,“别说了!”
可对方却好似浑然未听到一般,一步步逼至跟前。
他漆黑的眸子里透着几分疑惑,细看竟然还有几分笑意,“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从前一样呢?”
“我不认识你!”白洎殷几乎是脱口而出。
眼前的人如同地狱里爬上来朝她索命的鬼。
她朝后趔趄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他,二人僵持一瞬,她才反应过来要跑。却不防脚下一软,整个人已向旁边栽去。
下一秒,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将她扯了回去,后背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她手腕被一只手死死抓住,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无数回忆汹涌着往脑袋里挤。窒息感让她几乎忘记了反抗。
“你不认识我,却认得叶迁。明明我同你是最早认识的。”顾扶砚笑了:“为什么?”
“你喜欢他?”
白洎殷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窟,她脖子僵硬,就连点头摇头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一只手已掰过她的脸,一双目光沉沉的落在她的脸上。
“你喜欢他?他和你说了什么?”
白洎殷声音发涩,每一个字都说得极为艰难,“我...没有...”
顾扶砚却自顾自道:“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像从前一样呢?明明是你把我从冷宫带出来,教我诗文医术。”
“为什么不要我?”
“你...你疯了。”白洎殷眼底肉眼可见的慌乱,“你放开我...”
感觉到身前的人在挣扎,他手上力道加重,“你要做什么,去哪里,都会告诉玉珏,告诉叶迁,甚至都会带上他们。为什么我不可以?”
“白洎殷,为什么我不可以?因为我在那样的地方长大,性格孤僻怪异,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你救我,利用我,戏弄我,都可以。为什么不要我?”
字字句句,言声凄厉,俱是质问。
“我有拿你当弟弟的,可是实在经历了太多事了。我...”白洎殷一抬头,却只见他眼尾压着血色,白洎殷心下一惊,“你先放手...”
头顶低低传来笑声。冰冷的气息充斥在方寸间,寒气渗透进骨子里。
白洎殷头皮发麻。
“如果回不去了,那就不必回去了。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想做你的弟弟吗?”
她目光一怔,却听那人一字一句。
“你我拜过天地,结发为誓,便是夫妻。如果你愿意,那自是最好,琴瑟和鸣,恩爱不疑。如果你不愿意,那便互相折磨,纠缠到.....”
“顾扶砚!”她失声打断,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你先放开我。”
对方定定看她,并未收手。
她竭力安抚,柔声道:“我并没有不愿意,只是一下子太过突然,你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你先放开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