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笨蛋男宠带球跑啦!(191)
更何况,他已经是书中之人,眼睁睁看着百姓流离失所,痛失亲人,那种愧怍震惊无措如洪水猛兽般翻涌在心头,他真真切切于心不忍。
当战火纷争出现在生活中,他才意识到一个和平时代是多么多么宝贵。
他来到这个世界,他找到了最爱他的人,有两个可爱的孩子,还有很多真挚的朋友。
虽然也有不开心的事,但总体而言,他很喜欢这里,一如原主受想守护百姓那样,他也想守护这个新的家园。
“季韩,”姜妄南从石头后走出来,“你错了。”
他走到萧权川身边,挺起胸膛:“我过得很好,百姓过得很好,你们本来也可以过得很好,可为什么就是要走上这条不归路?不管这个国家姓赵还是越,只要百姓安居乐业,就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还要强行改变什么呢?”
此话一出,连姜妄南自己也呆了一下。
哇塞,他居然能说出这么有内涵的话!
季韩显然愣了愣:“殿下,你胡涂啊,难道你忘了他们烧死的越国子民了吗?整整五万人啊!”
“我没忘,真要说起来,那些人,其实是被我害死的,如若我没有把毒尸带回皇城,后续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季韩喊道:“殿下没有错!殿下只是论心办事,错就错在萧权川这个暴君心狠手辣!灭我越国!”
姜妄南道:“他更没有错!毒尸都快传染到越国门口了,他作为一个帝王,守护自己国家的子民何错之有?”
季韩登时哑言,须臾,他像个崩溃的孩子那样不停重复道:“就是他的错,他的错!如若没有他,越国还在,殿下还是我的未婚妻!”
姜妄南不知该说什么了,他能说的,已经说了,倘若要真追究对错,他也不知道。
越国皇帝为了占有赵国岑州资源,擅用百里穆研制的禁药千钧蛊增强军力,不曾想发生了病变,毒尸蔓延。
原主受宅心仁厚,不愿放弃一个子民,不顾上千人的阻挠也义无反顾将毒尸运回有最好医疗条件的皇城。
百里穆一身才能,却因体质虚弱而在赵国郁郁不得志,一腔愤恨倾泻而出,失去理智放出了牢狱里的毒尸,不惜报复赵军与其同归于尽,连同越人也陷入水深火热。
萧权川面无表情站在姜妄南身边,打了个手势,让人把近乎疯狂的季韩带走。
孰料,双手被捆住的季韩不知哪来的气力挣脱,犹如一头发疯的野兽冲向最近的一个人,那人下意识拔出剑,剑尖迎上。
“收剑!”
萧权川话音未落,季韩就伸长脖子,一把撞在锋利的剑刃上,头一扭,脖子泵出血浪,溅了那人一身。
与此同时,萧权川抬手遮住姜妄南的双目。
砰的一下,季韩轰然倒地,眼睛直勾勾盯着天上,气息断断续续,说一个字卡一口血:“殿下……我没……错,我……没……错……”
寒风乍起,一阵接着一阵,至此,天还未亮。
很快,收服旧越军的消息不胫而走,举国欢呼,萧权川此名,一如他二十岁登基那年,震慑天下。
任府明里暗里来了不少客人以及不少密信,太尉、郡王、光禄大夫、中书令、羽林将、兵部尚书等朝中要臣,陆陆续续找上萧权川。
谈话的内容几乎如出一辙。
一来,问萧权川一家安好,替萧权川的现状感到悲凉;
二来,细数萧广楼的昏庸无能,整日只知饮酒作乐,歌舞升平,还信任小人残害忠良;
三来,怒骂代政的高页勾结旧越势力,只为了他那宝贵的颜面,以及坚守一生的可笑的柔政之策,无视百姓之命;
四来,以表忠心,愿意誓死拥护萧权川回宫称王,暴力夺政,再现盛世。
萧权川一一摇头,回拒了,扬言道,不想再淌这一趟浑水,只想和妻儿平安共度余生。
夜凉如水,萧权川一如既往给姜妄南洗脚按脚。
他坐在板凳上,弓着腰,银发垂落,半遮的眼眸温柔似水,不再像五年前那般意气风发,暗藏杀机。
姜妄南深知这些天有许多人来找他夫君,前前后后大概听了个明白,虽然他夫君摆明了态度,但姜妄南总觉得,他好像还有什么顾虑。
姜妄南感受着从脚底沁入心脾的温暖,问道:“夫君真的不想再当皇帝了吗?”
萧权川用干燥的布抱住他粉白的脚,抬到自己腿上:“嗯,为夫只想把所有时间用来陪南南和孩子。”
“夫君……”姜妄南心里酸酸涨涨的,别扭道:“可是,夫君一身本事,不做皇帝,岂不是很可惜?”
萧权川勾唇冷笑:“为夫本来就不是皇帝。”
“什么意思呀?”
“南南还记得,为夫的母亲吗?”
他点头:“嗯,她从未疼爱过夫君,还给夫君种让人很痛的逆生蛊,好过分的。”
“因为,为夫就是她一生光鲜亮丽的耻辱柱。”萧权川眼神忽然暗了下来。
他后牙槽动了动,道:“有一次,她随圣驾,被氏族掳去,弄脏了身子,怀孕后,她用尽一切办法把为夫伪装成皇嗣,可奈何为夫的瞳色和身高,均遗传了氏族,她便用所谓的逆生蛊来压制这些特点,即便为夫痛苦万分,她也绝不会心疼半点,因为一旦被人发现,她母仪天下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
“所以,为夫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土匪之子,此事高页也知道,这也是他一直执着于扶持萧广楼的主要缘故。”
“高页从来就是太上皇的一条狗,当年,太上皇病瘫,就是被为夫故意气的,也就是说,为夫的皇位,是靠城府得来的,为的就是向母亲证明,血统之说通通都是狗屁,实力,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