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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亡国昏君???(12)

他回过头,段云枫已翻身下马,他将弓扔给一旁的侍从,正抬眸冲自己笑。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萧珩看得出段云枫是一把难得的利剑,足以在乱世中掀起腥风血浪。

想要不被这样的利剑所伤,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他握在手中。

镇北王段昱毫无政治头脑,乱世之中,不进则退,段昱早已失去了群雄逐鹿的入场资格,他只会埋没了段云枫这样的利剑。

而李冀昌没有能力,也无法驾驭他。

但是萧珩可以。

他知道该怎么使用他。

萧珩定睛看着那抹校场上那抹红色的身影,心中生出一个念头……

他要得到他,为自己所用。

……

段云枫下场后,就轮到李冀昌的儿子李悯上场。

他没有段云枫一弦三箭的本事,绕着马道老老实实跑了三圈,九箭中了八箭,但好几箭都偏离了正中的红心。

比到这里,其实胜负已分。

李悯下了马,黑着张脸将弓摔到了地上。

他身为楚王世子,几乎无人敢忤逆他的意愿,进了京之后,更是一堆人在身边阿谀奉迎,在他看来这天下早已是他李家的天下,唯独河东姓段的忒不识相,居然敢拒绝他李家的联姻,简直给脸不要脸,他提出求娶公主本就是想侧面敲打敲打姓段的,没想到父亲居然没有答应自己的请求,而段云枫在比试中竟一点情面不留。

一个羯胡蛮夷难不成还要踩到自己头上?

李悯身边的亲信自是看出了他的不爽,当众向李冀昌提议道:“两位世子皆骑射功夫了得,臣竟一时难分高下,依臣看燕室公主又不止这一个,何必为此伤了和气?”

在场的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段云枫胜了李悯,他这话一出,显然就是不想认账。

段云枫本衔了根狗尾草倚在栏杆上看李悯“表演”,听对方这么一说,他扔了狗尾草,挑眉一笑道:“既是觉得骑射比不出胜负,那上擂台一较高下?”

李冀昌却是摇头一笑,“不必,我看胜负已分,便是纵观三军都找不出比贤侄更精于骑射的人……”

“父亲!” 李悯当即怒道,“我愿同他上擂台比试,一较高下!”

李冀昌目色一沉,似是有些动怒,却碍于众将的面,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即是如此,你们便自己定夺吧,若是上擂台,点到为止即可。”

擂鼓声再次响起。

李悯挑了把长枪,率先走上擂台,他长相、体格皆继承了李冀昌,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瞧着倒是气势十足。

段云枫走上台,他拿了把和李悯一样的长枪,在手中抡了两圈,枪花耍得十分漂亮,配上他这一身装束,倒显得姿仪风流。

李悯最看不惯这种装腔作势的假把式,他大喝一声,提枪便朝段云枫刺去。

“锵!”

李悯的攻势被段云枫提枪挡去,力道之大竟震得他虎口生疼。

段云枫仿佛能预判到他的每一次出招一般,他一边闪避一边出枪,攻势迅如疾风暴雨,再眨眼的瞬间,只见眼前银光一闪,段云枫的枪已至李悯咽喉,李悯抬枪想挡,被段云枫握住枪柄,竟是生生将枪从自己手中抢了过去。

面对失去武器的对手,段云枫抬手将两把枪同时往地上一扔,赤手空拳地将李悯掼倒在地。

擂鼓声停,昭示比试结束。

眼见胜负已分,段云枫松开对李悯的钳制,他朝对方伸出手,想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可就在这间隙,后者却趁段云枫没有防备,忽然伸手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柄长枪,向他猛得一扫,段云枫目光一冷,他靴头猛地踩住枪尖,往擂台旁一踢,随即顺势擒住对方手臂,将人往地上一摔,李悯后背被摔得生疼,他神色阴鸷地看着段云枫,嘴里骂了句不干净的话。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引得段云枫当场暴怒,他飞起一脚,踹向李悯胸口。

这一脚踹得李悯像条狗一样蜷起身子,痛得他满地打滚,他吐出一口血沫,“呸”了一声,咬牙切齿道:“本就是要卖进教司坊万人骑的东西,也就你这个羯胡蛮夷看得上。”

说着,他摇摇晃晃地要从地上站起来,却又被段云枫一脚踹飞出去,只听“哐当!”一声,李悯整个人砸到擂台后方的武器架中,震掉了架子上两把刀。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试试?”

段云枫一把拽着李悯的领子将人从地上提起来掼到武器架上,他手背上青筋暴起,咬肌紧绷。

“咳!咳!”

李悯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嘴角洇出一抹血迹,头无力地歪向一边,再没了先前那股嚣张的气势,他讨饶式地掰着段云枫的手臂试图喘息,却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你爹没教过你怎么说人话,啊?” 段云枫将人往地上一摔,又连着踹了他三脚,“你没爹,我今天就大发慈悲地替老天教育你这个没人教养的畜生!”

眼见形势不对,台下的人赶紧冲了上来,四五个人拉着段云枫,废了老大的劲才将人架开,李悯则捂着胸口,在地上蜷成一团。

段云枫沉着张脸,眉宇间满是戾气,他一脚踹倒武器架,甩开那些试图劝慰他的人伸过来的手,推得众人一个趔趄,身侧的人也不敢再拉他。

“贤侄……” 就连李冀昌追上来想与他说两句好话,段云枫也没有正眼看他一下,当他不存在一般径直穿过了校场。

无论是河东军还是楚军军营里的人都知道,这位镇北王世子,脾气和他爹一样烈,火气上来了便是这般,谁的面子也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