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科举路(136)
“是,但是不好处理,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你之前拒绝沈阁老是对的,他的政见与陛下截然相反。”
龙凤胎已经被嬷嬷领了下去,三岁的孩子实在是坐不住,眼下正堂里只有他们四人,徐天赐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的。
“陛下想借着三皇子一案清理一下官员,沈阁老是极力反对的。这次的恩科取得人数其实不算少,四书那题你应该看懂了,那道题就落了三成多的学子。”
在个人认知符合齐承帝的要求后,再通过才学选拔,所以实际的录取率不是十之一二,而是十之三四。
徐京墨更关心的是三皇子的案子,“舅舅,三皇子的案子就这样结束了吗?”
结束,只是表面上的结束,徐天赐看着门外的郁郁葱葱的树木,那样的有生机,想要将这繁茂的树木连根拔起却是不容易的,因为地下的根茎并不容易被清理掉。谁知道这些根茎有多深、有多少呢。
三皇子经营多年,利益关系同样如此。陈启他们去查,查到了不少,但是这些也许只是面上的东西,还有许多并未查清。齐承帝登基,要稳住朝政,就不能立马大刀阔斧地动手,但是就这样轻拿轻放必会留下隐患。
徐京墨轻抚了一下腰间的白玉,问道,“那三皇子的案子能给徐家平反吗?”
徐天赐痛苦地闭上眼,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出两个字,“不能”。
陆时微回忆这些年,也觉得难,当年是她掩护徐天赐离开京都,但是身后就是徐家人被行刑的法场,徐天赐几乎一夜之间白了头,眼角流出的泪水都带着血。那种恨,不是只言片语可以形容的。
他们从未停止查证当年的案子,但是许多证据都被人给抹去了,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徐京墨一直有个猜测,如今总算能与人说一说了,“舅舅,你还打算为徐家平反吗?”
如今的徐天赐已经是位极人臣,有自己的小家庭,有锦绣的前程。
“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我徐家满门七十六口的人命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
徐京墨看着他那双饱含沧桑与痛苦的双眼,捏紧的拳头,这些年母亲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没有一天是不难过的,每年去寒山寺给徐家人祭拜,回来后,她就没有一夜是能安枕的。徐子凌不说,是不想给儿子太大的压力,当年的事情,谁都知道有齐武帝的手笔,他们想要翻案难如登天。
“那个妖僧也许是突破口,我大概估算过圣恩殿的建造费用,齐武帝必是挪用了国库的银子。”而徐老爷子那时正是户部尚书。
能将徐家的案子处理的这么干净,一定不止是三皇子的手笔,所以李柏然到底是谁的人?想从他嘴里得到消息是不可能的,他们该从哪下手呢。
徐京墨想到许久以前花无艳的话,心里有一点猜测,“舅舅,京都有可有那种有权有势,但是看起来就是好人的人?”
徐天赐眼眸闪过一丝暗光,三皇子截取税银,但是他们左查右查,找出来的银子数额都对不上,大概只有被截取的五到六成,那么其他的银子哪里去了呢?
徐家的事情急不得,他们只能慢慢拼凑当年的真相,齐承帝和他都觉得背后还藏着一个人,这个人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妖僧也许是个突破口。
“子期,你的婚事?”虽然他在他们母子最需要的时候缺席了,也没资格在这时去质疑什么,但是徐京墨若是不愿意,无论如何,他都会帮他解决此事的。
“辞姐儿很好,南宫家也很好,当年若非是他们,我根本没法下场考试,我和母亲更是举步维艰。”
徐天赐点点头表示明白,陆时微看他那纠结的样子,干脆就替他开了口,“你的婚期可有定下,是在临安吗?”
“我来京都时,母亲已经与南宫家在商量婚事,应该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了,婚事肯定是在临安。我打算接母亲来京都,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徐京墨将玲珑点心铺的生意讲给他们听,有了这生意,徐子凌就像生活有了目标一样,虽然忙碌,但是充实,让她舍了这生意来京都,还真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
“你想好以后怎么走,总不会一直待在翰林院。秦阁老已经向陛下递了告老还乡的折子,陛下大抵是会同意的,秦卓轩应该是去礼部,具体是个什么官职还没定下。”
之前一直是福王代管礼部,这本就于礼不合,若是直接将秦卓轩从正五品提到正二品,恐怕朝臣都会有异议。
“我不打算一直在京都,最多两三年我就会自请外放。”徐京墨踏入仕途也想实实在在地做些事情,一直在京都,那就只是在权利中心斡旋。
“到时再说想去哪里,翰林院虽然清贵,却也不是个单纯的地方。你上任后,若是遇到麻烦可来寻我。”
“多谢舅舅。”
徐天赐见过徐京墨以后心情一直很好,齐承帝都笑他是有侄万事足,“朕打算请温阁老回朝,不如辛苦你一趟?”
其实是给徐天赐机会去见见徐子凌,刚好也能参加一下外甥的大婚。
“微臣谢
过陛下。”
徐京墨有五十天的假期,之后就要去翰林院报到。
离开京都前,又被沈阁老请了去沈府,沈阁老也是有意思,认为他肯将庶女嫁给他,他就一定会感恩戴德的与南宫家悔婚。这谈话自然是不欢而散,他既不打算悔婚,也不打算成为沈家的朋党,至于日后,有他舅舅、老师在,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