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科举路(143)
京都的掌柜恐怕要换个人了,这账虽然做的好看,但是有问题的账再怎么掩饰也还是有问题。
春风得意的徐京墨满脸笑容地走去翰林院上职。恰巧遇到沈腾,按理说应该打个招呼,结果沈公子头一扭,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与他擦肩而过。徐京墨心说,这样也好,他这态度说不定能帮他省些事情。
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徐京墨也不急着开始编纂,而是重新磨墨,这样一圈圈的磨着,他的心也逐渐静了下来。
关于太子之制,他想了许久,还是需要有有别于其他皇子的权利,因为太子不能出宫,与朝臣相对生疏,若是一点权利都没有,即便日后登基,也未必能坐稳那皇位。而且一个优秀的、手握大权的太子,才有可能镇住一干心怀异心的皇子。
太子需要班底,但是不能是一个小朝廷那样的班底。给的太多,就会养大太子的心,即便太子本事没有那个心思,最后也可能被老皇帝的疑心逼到无可换回的境地。
为争皇权,皇家是没有父子、兄弟的。若只是他们个人的荣辱,徐京墨甚至懒得去想法子,只是皇权之争往往连累民生。他要做的是通过礼法约束各方,避免皇权交替对天下百姓带来的伤害。
所以徐京墨编撰的太子府官制,共设六人,六部各选一人,尚书不得参与其中。六部的事情繁杂,太子要继位、顺利完成权利的交接,自然应该能够处理国事,所以他必须要了解六部的工作。
大学士、六部尚书俱是皇帝的班底,太子与这些朝臣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给年迈的皇帝一些安全感。六部尚书与太子府的属官彼此是上下级,但是也存在竞争,这样就会天然多了一层彼此监督的关系。
太子的权利明显高于其他皇子,同样也明显低于皇帝。
此外,监国之权依旧可设,仅局限在皇帝亲征、病重或其他无法打理朝政的情况。监国之权并不能滥用,至少太子不能让自己直接称帝,能让皇帝最有安全感的一定是军权,太子只要主义分寸,应该就能平稳继位。
沉浸在书写中的徐京墨没注意到走到他身边的白大人。
白大人也不急着开口,免得惊到他,这一页多上点墨迹可就要重新誊抄了。看他放下笔后,方才开口说,“子期,明日讲学由你去,你且回去准备一下。”
徐京墨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去面圣了,不过也没什么,他对皇权敬畏在于生死,而非其他,所以别人去面圣时会特别紧张,而他不会。
白大人话音刚落下,四周就有了窃窃私语。邹有才酸唧唧地说道,“子期可找徐阁老就请教一二,毕竟这满朝文武就属徐阁老最懂陛下的心意。
徐京墨剑眉一挑,“邹大人,可还记得《大学》中所说的: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
这话的意思是品德低下的人居心不良、无恶不作;见到君子之后就是躲躲藏藏,希望掩盖他们所做的坏事,表面上更是会装作一副善良恭顺的模样。可惜,见到这样的小人,大家都清楚他的内里,掩盖并没有什么意义。
邹有才出自农耕之家,到了翰林院后,也只是编书,想要寻个好的外放机会,却总是求而不得。本人倨傲,总认为自己的仕途不得志是因为家中无权势。但是他又不敢得罪沈腾之类的官宦子弟,就盯上了徐京墨。
被徐京墨这般嘲讽,他哪能忍的住,“你说谁是小人?往日读书学的礼义廉耻,你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居然嘲讽上官为小人。”
“邹大人,在下虽然唤你一声大人,但是你我同为正七品的编修。若说上官,你是不配的。”
邹有才不过是仗着先来后到,想要拿捏他一番,哪知道这人一点情面都不讲。他也不想想,他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白大人对官场这些人情往来本就不耐烦,再看邹有才在这儿没事儿找事儿,也有些不高兴了,“诸位,这是翰林院,讲学一事是秦学士定下,经由陛下首肯的,若有意见可找秦学士或者陛下去说。”
众人散去后,只留邹有才一个人生闷气。
徐京墨对于旁人怎么评价他,其实并不在意,官声从来不是官员给的,而该是百姓给的。但是他很介意这些不知所谓的人诋毁他舅舅。能帮扶九皇子登基的阁老,谁会那么天真的以为全靠私情?
下职回家,难得一次比妻子还要早。
“青染,夫人去哪里了?”
“回姑爷,小姐今儿被邀请去商会了。”京都也有商
会,各行各业的,京都本身不产茶叶,所以也就没什么茶叶商会,但是南宫云辞的到来,让情况发生了变化。
徐京墨想起南宫云辞之前说回在京都成立女会,单为这事儿她也只能多花些时间与本地的商人周旋。女会成立不能是一句空话,要紧的是能落到实处,比如给女子工作的机会,不对加入女会的女子设置任何排斥性的条款。
等他梳洗好,换了衣服,就见南宫云辞走进屋来。
“那些人很难缠吗?”虽然南宫云辞的表情一直是淡淡地,但是毕竟相处了十几年,眼见的疲惫没能躲过徐京墨的双眼。
“还好,不过是为了利益诸多拉扯。”有些问题她是不会让步的,南宫家的生意主要是茶叶,但是谁说她做不得丝绸、粮食的生意了?
她自觉今日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便问道“你今日怎的下职这般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