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科举路(90)
齐朝放租子,差不多是一个月三分利,就是说借出去一百两银子,一个月能收三两的利息。别傻乎乎地觉得这利息便宜,换算成实际的年化利率就是42.84%。这么赚钱的生意,有谁会不动心?
反正南宫君庭是动心了,不过他也没当场就应下,推说回去想想看。
夜里南宫君庭难得的没去找小妾寻欢,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自打分家以后,他就不痛快。这临安城的人都认他哥不认他,就连以前那些签了长契的客人都不续签了。
他手上的酒楼虽然还能赚钱,但是越赚越少,搞得他去博坊都不能尽兴。这些年朝廷摊派下来的税负越来越重,眼看着这生意就要越来越难做了,要是没个好营生,今后这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再想到这些日子,到处都能听见人吹捧他哥,说他有本事、眼光好,他越听就越气,他哥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随手捡个小孩儿当女婿,都能捡到个举人。
想要把他哥手上的家业夺回来,感觉越来越难,谁让他有哥有个举人女婿呢,这女婿还是温阁老的学生。
南宫君庭越想就越睡不着,迷迷糊糊到了最后,只记得一件事,就是一定要比他哥强,不然日后东窗事发,他哥饶不了他的。
没让张林久等,南宫君庭就主动寻上了他。得了一万两银子的张林痛快地将南宫君庭引荐给了曹老板。
知道是曹老板的南宫君庭也就没什么疑虑了,因为曹老板的钱庄已经在临安开了十几年了。
“南宫老弟,我这钱庄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若非是前些日子我那蠢儿子在九州买了太多的地和铺子,我也不会一下子周转不过来。”
南宫君庭纳闷儿,这人怎么跑去九州置办产业了?
那曹老板如实相告,“我给儿子定了门亲事,亲家是九州当地的世家,商户配官家本就是高攀,可不得要把产业置办起来才好说亲。”
“那您这以后是准备举家搬迁去九州吗?”
“我这把老骨头就是死也要死在故土,九州那边不过是给儿子置办的产业罢了。”
曹老板有两个儿子,一个儿子马上要成亲,估摸着以后就留在九州了,毕竟攀上了世家,再怎么样也是值得的。另一个儿子跟在他身边,以后继承临安的这些产业。
南宫君庭听着就酸,看看人家这幼子能分到的产业,再看看他爹。
两人越聊越投机,就差当场结成异性兄弟了,南宫君庭爽快地签下契子。由他来出这银子,得的利息二人五五分成,另外曹家还与他的酒楼定下长契。
这生意不知怎的传到了南宫君烨的耳朵里,他喊随风去查了一下,知道前因后果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这心情变得特别好。
南宫云辞以为父亲这是为砖茶高兴,“父亲,砖茶的生意,女儿打算换个方式来做。”
她手下有一个管事,名为北楼,不过二十岁,但是很有本事。她打算让他出面,去经营一个明面上与他们南宫家毫无关联的商铺,之后这砖茶的生意就变成北楼的独家生意。
北楼是个孤儿,南宫云辞五岁时在路边捡到了他和他妹妹,看着瘦弱的他却努力的护着妹妹,她就让人送了些银子和吃食给他们。北楼跑来她跟前,问她要不要小厮,他什么都可以做,也可以吃的很少,就是求她也一并收留他妹妹。
南宫云辞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他没有一丝的闪躲。左右就是多了两个孩子,所以南宫云辞答应了。南宫家培养下人有一套成熟的章程,有能力的孩子有机会读书、学本事,日后可能被主子重用。
北楼一直很努力,他妹妹虽然年纪小,一直懵懵懂懂的,但是哥哥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兄妹两个就这样脱颖而出,被选出来以后,南宫云辞给他们二人赐名北楼、紫阁。
南宫君烨知道女儿的顾虑,也赞同这法子,“可以倒是可以,但是这北楼不能凭空出现,不然任谁都会将他与我们南宫家等同的。”
“女儿为他造了个身份,还需要些时间。”这问题她早就考虑到了,但是造势亦非一日之功。
“子期那边如何了?”
两个孩子逐渐长大,除非他们自己找他,否则他更愿意他们两个商量着来。开口询问,不过是因为他本以为徐京墨这次回去参加会试。
“是温阁老不让他去的。”
南宫君烨长长地叹了口气,也罢,哪怕就止步在举人又如何。有些时候,不必强求,人的一生没什么比平安更重要的。
被父女两个念叨的徐京墨,正苦哈哈地写教案呢,袁院长虽然安排他去教乙级伍班,但是不是没有条件的。条件就是他必须要有个
基础教案,以此证明他能胜任夫子一职。
乙级的学子再不济都已经得了秀才功名,这些人好好打磨一下,总能有一些考到举人功名的。
伍班的学生经历了一波清退,所剩不多,不过二十余人。这些人却让所有的夫子感到头疼,因为这些人总能卡在被书院退学的条件外留下来,但是又不肯多努力那么一点点。
徐京墨对此只能说,面对问题“儿童”需要知道症结所在方可药到病除。伍班的学子,最大的特点大概就是苦吃的太少。
他准备的第一课,就是讲讲不食肉糜的典故。这个典故出自西晋泰始年间,当时的皇帝是晋惠帝司马衷,他是西晋的第二位皇帝,他在位期间发生了非常严重的饥荒,好些老百姓都饿死了,大臣将这事上奏给司马衷,结果他反问臣下,“他们为什么不吃肉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