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她(248)
白婳吸一口气道:“你真是胆大包天,若是露了马脚,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宁玦挑眉,面上哪有后怕的神色:“既然我要做,就有把握做得不留痕迹,我哪有那么蠢,还会留下马脚,授人以柄?原来一月有余就是我不见你的极限,我郁郁相思将要成疾,再不见你,我恐怕要发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不过御桥修好,也造福了当地百姓。”
他这样说,说得她心头热热的,哪能再严厉地苛责怨怪。
白婳叹口气,卧在他胸口娇娇道:“我也想你想得紧,连小尤那丫头都看出来了,她还开口揶揄,说我为你茶饭不思。”
宁玦笑笑,抚摸她的纤腰,微薄的茧存在感那么强烈。
他边摸着,嘴上又不正经起来:“是嘛,让我摸摸看瘦了没有,我可舍不得叫我的心肝饿着,刚刚那番,喂没喂饱你?”
白婳轻哼打掉他的手,又一阵脸红耳热,应付不得。
宁玦掌心复又落她腹上,白婳顿了顿,没再打掉,反而忽的想到什么。
她垂下眼睫,默了默,后忧心忡忡地开口:“我们房事……那般频繁,我又未饮过避子汤药,然而我始终未有孕象,会不会是我身子孱弱,难以怀上啊?”
宁玦很痛快地告知道:“不是,你身子无事,是我在喝。”
“什么……”白婳一时没听明白,错愕怔然,“你喝了什么?”
宁玦未有隐瞒:“在未告知你的家人,正式下聘,婚仪礼成前,便私心将你身子占有,已是我行事过分荒唐了,哪能再让你显孕招惹闲话。所以我早早私下寻了郎中,配了男人喝下也能避子的药,之后规律服饮,很快显了效果,就算房事再激烈,也没弄大你的肚子。”
白婳臊着避过宁玦的目光,紧张起来:“那药,伤身吗?”
宁玦:“是药三分毒,损伤应是微乎其微的,但我喝总强过你喝,我不愿因我叫你受一丁点的苦。”
白婳当然心有所动,是心动,更是感动。
这世道本就待女子不公,向来以郎君为重,家训如此,风俗更如此。
而避子汤药更闻所未闻有适配男子的,原来不是配方复杂研究不出,而是鲜少有郎君愿意舍下薄面去饮服。女子妥协喝得多了,久而约定俗成,倒没有人再去考虑女子体弱,相比男子,更难承受那三分的毒性。
其实白婳自身并未钻过这个牛角尖儿,也无意要宁玦服饮,但他事事总替她考虑在前,待她是真的没话说的好。
白婳抱着他,轻声道:“你以后别再喝了,我们已经成婚,我很期待生下与你的孩子。”
宁玦抚过她的背,安抚地拍了拍,应声道:“婳儿放心,成婚后那药便已经停了,只是身体不会反应得那么快,要慢慢恢复如初,大概再等几个月,就能撑起你的肚子了。”
他说话总是习惯带些江湖粗俗的字眼,什么撑起你的肚子……羞不羞人啊!
白婳忍着没有说他,只叹息道:“我原以为是自己的体质不易受孕,为此还惴惴担忧,怕你失望,眼下终于安心了。”
宁玦眸光亮热,顺着她的话说:“我怎会失望,不易受孕又如何?我日日让你浸泡在蜜罐子里,从头到脚将你滋润彻底,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如此,就算是再羸弱的花苞,也能被煨肥煨得生长茁长了吧,婳儿说是不是?”
“……”
这话让她怎么回嘛!
什么蜜罐子,什么煨肥……这些虎狼之语,她只想捂住耳朵一个字都不要听进去。
第106章 【正文完结】神仙眷侣
春日的江南,风光景致无限好。
宁玦得了几日清闲,翌日带着白婳泛舟游湖去了。
四月天,暖意宜人,湖风和煦,白婳慵懒躺在船篷里,敞着格窗,挂起篾帘,被习习小风吹拂得惬意舒然,不由感喟一声。
“天气真好啊,这样的天儿,午时小憩最舒服了。”
宁玦在前负立撑蒿,闻言回声:“我先前说了在客栈里陪你午睡会儿,你不是不愿?”
白婳抿抿嘴,都不愿戳穿他。
大白日地与她在客栈里单独待着,能是为了单纯午睡嘛,分明是打算睡……明晃晃的司马昭之心,白婳不傻,不想好不容易来江南两日,却连客栈的床榻都双腿打颤地下不来。
白婳哼一声道:“你好好撑你的船,稳一些,叫我躺得舒服点。”
宁玦无奈一哂:“行,也就你敢如此使唤我。”
这话确实,白婳虽不知宁玦面对圣上如何,却亲眼见过他与大将军王相处时的恣意乖张,他是不太给王爷面子的,然而王爷又从来不怪,反而对他格外器重。
白婳觑着他的背影,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我不能使唤吗?”
宁玦便笑:“能。在我这儿,你什么不是例外?”
她就是要做最特殊的那个。
白婳心里油然而生出满足感,重新倚卧回去,语气轻快道:“这还差不多。”
听她这有恃无恐的语气,宁玦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深,又不由想到,半年前白婳初上岘阳山时,面对他还是颤颤怯怯大气不敢出的,如今时过境迁,早不可同日而语了。
回想起当初,太多清晰的记忆点。比如,她一身娇贵的嫩皮子却刻意身披粗布衣服扮村姑,举手投足尽透着淑女气质,却偏偏说自己干惯粗活,坚持请缨要当他贴身伺候的丫头。
他看破不说破,容她自作聪明地卖力表演,却没想到后来,自己竟慢慢跟着入戏。
臧凡说得对,他就是在她身上完完全全地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