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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她(35)

作者: 施黛 阅读记录

他没伺候过人,如今新鲜有了一次体验,感觉微妙不可言说,他出屋倒来一杯温水,返回卧房走近床沿,扶起白婳的肩头,叫她半撑起身喝得方便。

白婳配合着,身娇体柔,很好摆弄。

宁玦将杯盏递过去,白婳眼神迷离,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宁玦抿唇,没言语,愿意好人做到底,继续伺候下去。

他沿着床边坐下,任由白婳超自己靠拢,伸手搭在他膝头,他先是一动不动僵了片刻,之后稍微适应后才有动作,慢慢托起她的下巴。

触感温滑软腻,引得人去故意粗糙磨砺。

宁玦沉重呼吸了下,不明为何如此紧张,昔日他以一敌多,孤身临危之际,心跳都未这样鼓速,无法自控。

他端着杯盏,将杯沿缓缓挪到白婳唇边,倾斜杯身,慢慢哄喂。

喝下半盏,润过嗓子,白婳舒服很多。

她顶着红扑扑的醉靥,啧啧唇,冲着宁玦眨眨眼道:“……是甜的。”

宁玦点头:“放了蜂蜜,解解醉。”

说完,他再次手执杯盏往前凑贴,杯沿轻轻压上白婳赭红的诱人唇角,水光暄妍,像极一朵有待采撷的映红朱梅。

白婳偏头,不想再喝了。

宁玦动作未收,劝说:“喝完,胃会舒服些。”

白婳犹豫,眼睛骨碌转了一圈,像在思索要不要听从他的话。

最后想通了,主动扶上他的手,迎着他的动作,老实仰头咕噜咕噜饮下剩余的半杯。

她唇瓣每动一次,宁玦的眸色便更深一分。

一杯饮尽,宁玦指腹上也沾了些许的珠痕。

白婳注意到,迟疑了下,而后醉意蒙蒙地歪过脑袋伸舌舔过去,舔干净。

温湿湿的触感从指尖传至头皮,一瞬间,四肢百骸,寸寸肌理,全部酥麻战栗而过。

宁玦身体僵住,手腹一抖,杯子遽然掉落,顺着被衾滚到地上,响了一声,没有碎。

剑客的手是最稳的,这是江湖各路高手齐齐认同之事,经此一抖,宁玦自我怀疑,心绪完全混乱。

他强作镇定,起身捡起杯子,一言不发走开两步,将杯盏放到桌上,而后原地站立未动。

背对着白婳,半响过去,他才嗓音沙哑地开口:“以后带你出去,万不能放任你去吃酒,如果我不在,你打算跟谁走?”

白婳看着他站立自己好远,冲着他背影喃喃回:“反正公子在,会带我回家的。”

宁玦对这个答案满意,可自心底钻冒出的痒意并未得以彻底的安抚。

白婳躺下身,不愿等他与自己搭话了,原本头脑便晕晕沉沉,这会儿困意上头,眼皮实在沉得厉害。

她只想尽快睡上一觉。

半响没听她言语,宁玦回头,见她没心没肺已经准备安眠,心头浮起躁意,怎会轻易依顺。

他板着脸色走过去,不肯放她入睡,固执地将她扶起,命令的口吻对她道:“回答我几个问题,若不答,休想睡。”

白婳挣着他的力道,挣不开,放弃后干脆伏在他膝头困倦地闭上目,嘴上倒配合。

“什么问题啊……”

语调绵绵软软,尾音长长拖着,是宁玦先前最讨厌的说话捋不直舌头,但不知是习惯了,还是说的人不一样,他从勉强接受,到现在十分受用她拉着尾音同自己撒娇。

只是眼下所问至关重要,他对她发不出脾气,肃不了脸色,难道还要心甘情愿以身作枕席,任她伏卧?

罢了,随她去吧。

宁玦无可奈何,板起脸,坐离她更近一些,方便她枕得舒服。

右手轻搭在她肩头,微微摩挲了下,宁玦认真问出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白,白婳。”

陌生的字眼。

宁玦不动声色,继续问:“哪两个字?”

白婳此刻醉意深深,哪有防备,闻言坦实回复说:“‘白’就是黑白的‘白’,‘婳’取自《神女赋》中的‘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寓意美好娴静,当年我娘亲翻阅了好久古籍,才为我取了这样好听的名字。”

说这话时,她眼神流露欢喜与幸福,眸光很亮,可转瞬又黯淡下来,浮现哀伤。

宁玦不知她因何伤心,放柔语气,又问:“你可是季陵本地人?”

白婳摇头,自报来处:“我来自京歧。”

宁玦以此确认,她绝非经受过专业训练的资深细作,意志不坚,疏漏百出,还很娇气,若是别人这样潜伏过来,他会说愚蠢,是她的话,他则改口形容为涉世未深,尚且单纯。

他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触碰着她,这样一副无骨娇躯,不带半点功夫,又无细作手段,如此便敢接近在他身边,简直不要命,若所遇非人,恐怕早被吃抹得骨头都不剩。

尤其她身后步棋之人,愚蠢又恶毒至极。

宁玦收回思绪,继续问:“你先前说想看我舞剑,那话并不是随意一提吧?”

白婳眼睛阖了阖,声音隐隐的伤感:“只有这样,我……我才能有一个家。”

“什么?”

白婳声音越来越模糊,只有俯身凑近才勉强可以听清。

宁玦低下身去,闻到她鼻息间的淡淡酒味,以及独属于她身上的幽幽体香。

他有点沉醉其中了。

白婳:“表哥说……你与他剑法相似,要我上山待在你身边,寻找机会偷偷记下你的剑招,这样他就能有把握在大将军摆设的擂台上打败你,顺利走上仕途之路,等我顺利完成任务回到荣府,他,他就会应诺娶我,如此……我就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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