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意(126)+番外
“玄枵会处理。”淮砚辞漫不经心道,“有人对我们很感兴趣。”
“我们?”晋舒意捕捉到这个字,“为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
晋舒意听出机锋,她捧着茶盏终于问出来:“所以,你来芜州,并非是要看晋家的商铺。你是在查东西?”
只是问完,她眉头皱得更紧了,补上一句:“跟晋家有关?”
“还不确定,”淮砚辞倒是没有模棱两可,“不过那日静室里的毒,可能来自芜州。”
“那日的毒,不是陶夏知所下?”
“她?”
“嗯,”晋舒意回忆着,“我同太子殿下看见她穿着侍女的衣裳鬼鬼祟祟过去,陶夏知又一直对你仰慕……”
“所以,你是来救我的?”男人忽然笑了,“怕我被轻薄?”
晋舒意一噎,下意识反驳:“我是担心秋临妹妹的婚礼出事。”
等等,怎么说到这里来了,她正了正脸色:“听你的意思,难道是我猜错了?毒不是她下的?”
那日玄护卫不是还说过陶大小姐已经送回去了么?可见那日陶夏知确实是进了静室的,只不过被玄护卫抓住了。
“她只下了药引,迷香会叫人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罢了,这重要的后一半,却是下在茶水里,有人黄雀在后。”
且不论这毒如何,便是一句黄雀在后,晋舒意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那日后来是她进的静室,所以这黄雀想要的结果,究竟是陶夏知,还是她?
“这毒,这般奇怪么?”她问,隐约觉出他的意有所指。
“一种茶叶,本身无毒。”
“……”
晋舒意心下大震。
记忆突然涌现,那是刚刚接手晋家生意的时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想要搞臭晋家的人层出不穷,那日她被约到酒楼谈生意,一进门便觉不对,她一脚踹翻了香炉。
为了揪出幕后黑手,她未曾离开。
谁料不久之后她仍是察觉异样,说不出的热,又不知该如何排解。
当时确实稚嫩,纵使再谨慎还是中招,还心气儿高得想要当场将人揪出。
若非是水从简及时赶到将她抱了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那日她记得水从简一直哄着她松手,她却只觉得他冷玉一般,只想要贴他更近一些。
后来她查过,却始终查不出问题所在。
“本身无毒?”她问。
“菩芩。”淮砚辞点了点她掌心的茶盏。
“你!”她骤然起身,却意识到方才他也喝了,而且这茶是晋宅原本就常喝的,今日也是她亲自送进来的,“……菩芩南地常见,并非芜州特有。”
“可南地,我只认识你。”
“……”
晋舒意自然是不会相信这句话,只是今日他行为异常,若这异常的背后确实是因为某些未知的危险——
她重又看向树梢,那么无论背后之人是针对他,还是针对晋家,她都不能袖手旁观。
“七三分成。”她道,“还请守诺。”
罢了,她放下茶盏,离开之前复又回头。
淮砚辞迎着她的目光,不闪不避:“小姐还有问题?”
“这次,为何不是他来查?”
“……”
没等到回答,站着的人便也没再坚持。
房门吱呀合上,只剩风铃铮铮。
院中夜色如水,淮砚辞枯坐半晌,最后,竟只能颓然靠回椅背。
第六十五章 因为重要
直到回到自己房中关上了门,晋舒意才收起掐在一处的手指。
淮砚辞太胜券在握了,仿佛早已笃定为了这毒她会答应。
难道他知道她也曾中过招?
她中毒的事情并没有摆在明面上,知道的只有她与水从简两个罢了。
如果淮砚辞不是暗中之人,那么唯一的解释,只能归结为他是下毒那帮人。
只是倘若如此,他又何须以身试毒。
为了接近她?未免太牵强了些。
外头有人说话,是玄枵回来的
声音,似乎是在问碧玉镜怎么处理。
换个思路来捋——
谁能想到人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招摇人物会是暗门的人呢?暗门直接对接陛下,可是淮砚辞态度之嚣张,除去御史大人,怕是气得最多的就是这位天子了。
都说暗门行事在暗处,从不示人,想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最好的隐蔽?
如此,晋舒意发现,竟然合理了许多。
难怪,难怪交接齐雅之事会交给他来。
难怪,陛下从不当真责罚他,只怕是这其中除了救驾之恩,更多的是这君臣做戏。
……
身处暗门这样的一个特殊的组织,淮砚辞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要跟着她来芜州呢?
抛去方才乍闻的混乱,晋舒意的脑子终于慢慢清晰起来。
淮砚辞是王爷,恐怕在暗门中的身份不会比水从简低,能叫他亲自来南地,除了因为有水这个身份方便行事,恐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仅仅要查毒,不必如此。
他方才说:“有人对我们感兴趣。”
他说的是“我们”,不是“我”。
晋舒意垂袖,慢慢走到了桌边坐下。
他还说,事急从权,所以亲了她。
也就是说,跟踪他们而来的人,怀疑他。
在芜州,水从简不过一个小小赘婿,纵使外形容貌突出,也不必人特意探寻到晋宅。
除非,他们怀疑如今这个水从简的身份作假!
为什么会怀疑?又为什么值得怀疑?
后者,自然因为知晓水在暗门的真实身份。
至于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