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意(192)+番外
原来这京中成婚还有送信物的习俗。
“一般都是男女双方互送一个亲手制的东西,这男子送的么,木雕、玉簪亦或是字画,至于女子么,当然能送的就更多啦!”
“比如?”
“比如荷包、帕子,再有——亲手做的衣裳、靴子……”
没等她数完,晋舒意已经觉得一片黯然。
“这些,我都不会。”
陶秋临这才想起来她的络子还是自己教的,想来确实是不通女红。
想了想,她道:“其实,也不一定非要这些,姐姐擅长什么就送什么?”
“我擅长……打算盘,算账,可这怎么送?”
陶秋临被问住了。
最后,她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拿起老本行,最起码,玉器什么的她算是熟悉。
只不过,想要给他刻个玉章子可实在也不简单,毕竟以前只见自家工匠刻,自己没上过手。
不过勤能补拙嘛,多练练就是。
一抬眼却是瞧见芳菲领着人进来,晋舒意唇边的笑意还没散去。
任徵搓手进来:“赐婚的圣旨可看啦?”
“嗯,瞧过了,”她说着,他没问婚书和赘婿的事情,她便也有些不知还能说什么,只道,“后边殿下说会交给礼部操办。”
“好好好,”任徵刚经历马车里一番,此时心思有些不定,转而看向芳菲怀里的筐子,“这是做什么?”
“就……闲来无事。”晋舒意被问到点儿上,有些不好意思说。
父女俩这晚相对片刻,只说了些没什么主题的话。
倒是昱王府里,折木过来问:“殿下,今日准王妃来金玉楼,把所有用剩下来的玉石边角料都给端走了,咱也不晓得是做什么的。就是……就是准王妃还说啊,殿下拿她的钱买的东西送给她,不算,这边角料就当是殿下还的。”
里头,不久一人走出,却是多时不见的玄枵。
折木眨巴眼看他。
玄枵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也看他:“都是王妃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王妃要边角料,那自然是多多给送过去啊!还来请示什么?!”
“是!是是是!”
“哎,回来。”
“啊?”
“去打听打听,王妃要干嘛。”
“……”殿下你怎么不自己问啊?不都是王妃了么……
第一百章 怎么就恨嫁了?!
晋舒意回京这些日子过得其实煎熬,一来因着最近赐婚的事情甚嚣尘上,入耳皆是赘婿啊,婚书啊云云,出去难免要招人目光,是以连陆芳斋都少去,只趁着打烊过去瞧过戏,好在是覃红已经慢慢上道,这生意也是经营得不错;二来么,她人一旦是不大出去了,便也就只能在侯府里待着,怎料最近任徵也是在府中的时候多,父女俩免不得要相见。
她如今是知晓那墓穴一事,虽是已经劝过自己不少回,告诉自己这毕竟是上一辈的事情,可膈应的事情终归是膈应的。
如果说母亲当年怀着她的时候坚持和离回芜州,是因为发现他与已经是宜妃的瑛珠娘子旧情难忘而心灰意冷,那么这么多年过去,他能给宜妃立那么一块墓碑,以“吾妻”相称,可见母亲当年跟他离家之时,十足被蒙在鼓中。
她替母亲不值。
但如果他与宜妃乃是母亲回芜州之后,那么,抛却其他不说,身为臣子,却与皇帝的宠妃有染,这也实在不是一桩能叫人轻易能接受的事情,尤其是,宜王之乱后他不惜瞒天过海设下那墓穴,其中过程难以深探——
她推演了千百种可能,却发现没有那一种是能叫人释怀的。
所以面对任徵的日日嘘寒问暖,晋舒意竟也只生出浓浓的疲惫感。
即便如此,为了不叫他发现端倪,她仍是端得无事,每每应付下来笑得脸都有些僵。
至于任徵,任徵仔细将事情都捋了一遍。
他不清楚以女儿与淮砚辞如今的关系,后者会不会同她说起那墓穴一事,但那墓穴并未落名,他更是早就换过自己的字体,加上身为武将本就少有写字,便是他淮砚辞手眼通天,也不会查到什么。
而如今按着情势分析,暗门能掌握的信息有限,加上有金威在前做挡箭牌,这火会烧到他身上的可能性并不大。
顶多也就是怀疑他暗中帮过金威从栗州回京。
这一点好说,当年宜王之变中,眼见败局已定,他以“救下”莫皇后和东宫小太子之功取得了陛下信任,同时设局叫尚且还是城防卫副将的金威替他断后时接下一箭。宜王事败后,他亦于大殿之上提起此事,这金威才得因骁勇之名以晋升。
其实只有金威和他二人晓得那一箭实在不算功绩,于金威而言,他乃是提携之人。
可在旁人看来,既是金威对他有救命之恩在先,此番护送回京,理所当然,且金威现在是禁军统领,难免不是在奉旨暗中行事呢。
将这所有梳理顺当后,任徵往恬院跑得可算是勤快。
经由几次,基本也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没错,起码女儿待他与以前并未有差。
这心思放下的同时,他便就开始张罗起婚事来,大婚的良辰吉时司天监还在算,他已经着管家将嫁妆单子拟了出来。
晋舒意茶水喝到一半,眼见那大红册子递过来,再来,就是对面喜笑颜开的脸:“你看看,这些合不合适,可还要添置些什么?”
上一次成婚,没有这些繁琐的事情,连拜堂都是极简,哪里还有顾得这些。
更何况若是要说嫁妆,上次那般情况,也该是淮砚辞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