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羽衣仙子(32)CP
谈意惟很窘,想说不用了,但孟流好像能一眼看穿他,不由分说地拿出二维码,让谈意惟扫,说这件事他一定要跟进到底。
一顿饭吃完,迟映鹤说要开车送孩子们回学校去,但孟流还要和嵇贤去逛商场,谈意惟也说有人来接,几个人就在巷子口互相道了别。
谈意惟把围巾裹紧,在巷子口张望了一下,看到旁边的24小时便利店里闪过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踮着脚往那边看,便利店的门被推开了,风铃响了一瞬,阮钺走出来,站在门口对他抬了一下手。
谈意惟回头和柯老师、迟映鹤说了再见,雀跃地跑过去,跑得急了,险些一头撞在发小身上。
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阮钺,但却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阮钺,他觉得快乐的心情就要从嗓子眼里溢出来,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阮钺低着眼睛看他,长臂一伸,拉起了他的手。
谈意惟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跳轰的一下加速,血液涌上大脑,把里层外层都冲得发麻,晕晕乎乎之中,左手手心多出一个暖烘烘的东西,他呆呆地握紧了,原来是个暖宝宝。
“走,坐地铁回家。”阮钺松开谈意惟的手,一点点若有似无的暧昧立刻消散,他把手插回大衣口袋里,转身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谈意惟默默跟在阮钺身后,手指捏紧了有些发烫的发热包,好想牵手啊,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在初春料峭的晚风里眨了眨眼,也不知道心底这种蓦然升高的欲望是从何而来,他的感受一向敏锐,大概是受了孟流的影响,竟然第一次开始思考,也许自己对阮钺的感情确实不是那么纯洁的。
语言可以塑造思维,当一种感情被赋予某个特定的名称,本来无形的,不可名状的雾状的感受,就会慢慢凝成实体,渐渐变得清晰,颇有存在感地梗在心头,叫人无法忽视,无法放着不管。
不会是真的喜欢阮钺吧……不能喜欢阮钺的,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可以有不明性质的强烈的爱,但绝不能有掺杂了浪漫想象的那种喜欢。
这是对阮钺的一种恐怖的冒犯。
他一边想着,头越垂越低,步伐也越来越慢,不知不觉和走在前面的阮钺拉开了距离,到地铁站还有一公里的路,要过马路的时候阮钺回头看他,见他脚步虚浮,瘦弱的身体一晃一晃,大路上车水马龙,街道边霓虹闪烁,谈意惟在其中垂头丧气,像离群之后无所适从的一只候鸟。
阮钺返回去走了几步,一手扣住谈意惟的肩膀,把人提起来站直了,问:“累了吗?”阮钺的身体结实,笔直、高大,铁板铜墙一样硬,他虽然没去展览现场,也知道这一天的活动和社交一定让谈意惟很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情都是这样。
谈意惟忽然被揽进怀里,惊愕地仰头看了一眼,阮钺的脸、下巴,在明明暗暗的店铺照明中勾出冷硬的轮廓,但看过来的眼神却非常柔和,谈意惟依赖地靠在他肩膀上,一半后背抵着人硬挺的胸膛,心里突然有一阵强烈的安全感升上来。
他觉得头脑不太清楚了,只是在用直觉毫无道理地在思考:就算……就算有一天,自己成为了阮钺最讨厌的那一类人,阮钺也一定不会把自己丢下的吧,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产生了这种不清楚是不是错觉的自信。
“累了就打车,不坐地铁了。”阮钺对他说。
谈意惟点点头,眉头舒展,对着阮钺露出一个很开心的笑。阮钺立刻把目光移开了,摸出手机来叫了车。
两个人回到出租屋,谈意惟飞快地洗漱完,就钻进卧室开始写日记:
XXXX年3月4日天气晴
今天,我给我的感情找到了名字,虽然每个人对“爱情”的想象、定义,以及感受可能都不同,但我决定用它给我的心命名。
真是太好了,我喜欢阮钺真是太好了,我可以永远不和他分开吗!我可以永远不和他分开吗?
我可以永远不和他分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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吭哧吭哧码字中,周四之前要更一万五(ง •̀_•́)ง
第24章 爱,是平等的
孟流很够意思,真的把谈意惟的事放在了心上。
他们年轻,又都是非常感性的人,刚认识不久,彼此感到投缘就可以做好朋友,谈意惟说,他其实也不是非要改变什么,假如和阮钺的关系能一直保持现状,就已经好满足好满足了。
孟流觉得难以置信,噼里啪啦地问他:
“你是忍者吗?住一起,每天一起生活一起吃饭,一张踩你审美的帅脸,你真的忍得住吗?!”
谈意惟窝在被子里和孟流线上聊天,觉得这话说得太夸张,自己也没有那么欲求不满吧,他翻滚了一下,把自己新做的鳄鱼抱枕搂紧了,举起手机来回复:
“其实……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
“有什么特殊的?到底有什么问题啊,怎么就不能追了?他是迪拜王子还是什么?”
在孟流的认知中,没有做不到的事,没有追不到的人,就算是直男,事在人为,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总不能完全没尝试过就放弃,他从来不做窝囊事,也见不得别人做窝囊人。
谈意惟怕冒犯到孟流,没敢说阮钺有恐同症这件事,只是说:“我朋友他……是有点有童年创伤,没办法进入亲密关系,没办法谈恋爱。”
“什么童年创伤?”孟流先是质疑了一句,觉得这太像渣男惯用的一种说辞,然后觉得看阮钺那张生人勿近脸也实在不像海王,于是说:“那你更得帮他,童年创伤这种东西,早治早好,越拖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