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掉的前男友复合了(10)CP+番外
秦黎望着阳台外漆黑的树影,用力咬了一下烟嘴,突然有些烦躁。
对方家教良好,温和有礼貌,还算尊敬omega,不是那种会被漂亮的容貌或者高契合度信息素轻易冲昏头脑的类型。
这两天相处下来,他并不觉得讨厌,但这样的alpha让自己手里不多的牌毫无用武之地,还不如遇上个色令智昏的家伙。
接单时和委托人吹得天花乱坠,说自己至少睡过十个alpha,其实长这么大一场恋爱都没谈过。
好在私底下阅片无数,四舍五入也算身经百战,一张嘴骗骗委托人绰绰有余。
唯一的问题在于骗得差点连自己都信了,初出茅庐就遇上陆边叙这种比蚌精还难开的人,连口子在哪都摸不着,啃啃不动,时不时就被一骨碌撞飞。
渺茫啊,实在前途渺茫啊。
秦黎掸掸烟灰,惆怅地叹了口气。
陆边叙理所当然地误会了,于是又说了一声抱歉,并询问他想要什么东西作为赔礼。
这倒让秦黎有些为难了,暂时放下渺茫的前途,认真思索起了眼前的礼物。
……
Omega忧愁地倚靠在阳台护栏上,漫无目的的眼眸里盛满了夜色,指间夹着的火星明灭不定,和被灯光照亮的雨丝一起时断时续地飘摇着。
偶尔有几根随着风飘进来,雾湿了银白的眼睫,更显得楚楚可怜,看得人心里酸酸地皱成一团。
陆边叙皱起眉,下意识地去摸手机,想给温沈澜发消息,打算向他请教一下说错话该怎么哄omega。
不巧没带,摸了个空。
“陪我抽支烟吧,”忽然,他听见omega轻声说,“一时半会想不好,你陪我多想一会儿。”
这点微不足道的要求,陆边叙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他接过烟咬住,去摸兜里的打火机,突然领子一紧,向前失衡,仓促之下只来得及抬起头,带着些微错愕撞进对方干净的银色眼眸里。
……
柑橘香气在雨中浮动,与沉香味短暂地交融,一触即离,赤红的火星分成两团,升腾起几缕烟雾,没入阳台外的雨夜里消失不见。
秦黎保持着借火的姿势没动,抬起一点眸子,自下而上望着陆边叙,烟尾的火光在眼底燃烧,雨声嘈杂,暧昧隐秘无声地流动。
因为失去了方便好抓的领带,omega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衣领,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窄得连窗帘缝里漏出来的光都挤不下。
陆边叙不习惯这样的接触,脸上浮起一丝不自在,想要挣开。
秦黎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眨了一下眼睛,取下唇间的烟,又把人往前拽了拽,凑近呢喃说:“我想好要什么了。”
……
柔软的烟雾不断朝自己涌来,扑在脸上,有种难以言说的隐晦暧昧,想躲躲不开,斥责又不至于,只能被迫泡在柑橘香气里。
陆边叙的潜意识在逃避,嘴巴却自然地接过话题,回以同样轻声:“想要什么?”
“一把吉他。”说完这句,omega总算松了手,重新靠上阳台护栏,“焦糖色渐变的,琴桥是玫瑰木做的,形状像胡须……”
他的要求非常具体,具体得仿佛在描述一把曾经拥有过的吉他。
柑橘味一离开,陆边叙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整整衣领,找回了平时的从容:“好,明天我让人帮忙留意。”
顿了顿,又感觉有些奇妙,“你会弹吉他?”
秦黎趴在栏杆上,咬着烟含糊地“嗯”了声,生怕他不信,又伸出左手,摊开来伸到面前,示意他摸摸看。
陆边叙没太明白,犹豫片刻,谨慎地碰了碰omega的掌心。
柔软温暖,像某种小动物。
秦黎被他逗笑了,噗嗤笑出声,东倒西歪乐了半天,才拿掉烟说:“手掌能有什么?我让你摸指尖的茧子。”
其实不用摸,指尖薄茧的痕迹很明显,圆润光洁,有点像干净的鹅卵石表面。
陆边叙倒是很想捏捏看,不过克制住了,没有再碰,只是点点头:“知道了。”
“真的?”omega瞥了他一眼,不放心地确认道,“那你记住我要什么样的吉他了吗?”
“焦糖色渐变,琴桥像胡须,玫瑰木做的。”陆边叙很用心在记,许诺道,“最迟这周末买给你。”
“我的手机壳呢?”
“明天到。”
Omega总算露出满意的神色,用力吸了最后一口,在栏杆上摁灭,丢掉烟头,转身回了房间。
-
陆边叙独自站在阳台上抽完了这支烟。
阳台外是山景,虽然这会儿什么都看不见,但那种寥落的感觉很适合放空脑袋,或者想一些不需要脑子的人或事。
比如一个会弹吉他的M16区黑户。
这件事本身就很奇妙,和鱼会爬树一样奇妙中透着诡异,正常人应该敬而远之,但陆边叙的办公室里有个隐藏式书架,上面收藏了许多同样奇妙的童话故事。
温沈澜总嘲笑他一把年纪了还看这种东西,不过人活着就是得爱着些什么,相信些什么,期盼着曾经缺席的温暖在成年后会以另一种形式被慷慨赠与,才好继续走下去。
仔细想想,自己确实对秦黎是有那么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明明对方只是个野蛮的、没有礼貌的、喜欢性骚扰自己并且不太聪明的黑户omega。
谁知道呢。
烟燃尽了,陆边叙又吹了会儿风,确保味道散得差不多了才回房间。
“陆边叙,陆边叙。”秦黎坐在窗前的书桌边叫他。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不早了,你该睡觉……”陆边叙忽然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