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人们强取豪夺的万人迷(37)
陈见津穿着黑色的绣金丝西装,与人碰杯交谈,好像数年的流浪生涯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有些人生来就是注定锦衣玉食,哪怕鹤时序竭尽全力偷了他的人生。
梦中的婚礼进行曲响起,陈见津和鹤时序走上中间,交换着信物。
陈见津的礼物敷衍无比,是随手从燕琛给自己的礼物中挑出来的一枚戒指,颇具恶趣味地想要看鹤时序带着情敌的戒指,那温和的假面变成破防的模样。
但鹤时序像一只温顺的绵羊一样,接受了那枚戒指。
陈见津的手上被递过来了一个密封的严严实实的盒子,他不解地向疲惫而又隐藏着愧疚的鹤时序看过去,对方只是温柔地说了句:
“这是所有的真相。”
陈见津正准备拿过盒子,盒子却陡然落地,盒子打开,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他皱眉狐疑地歪头,鹤时序卖脸错愕,失神的捧起地上的盒子,满眼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我明明放在里面了,怎么不见了。”
两人背后的屏幕,却突然播放起录像,陈见津回头,宾客窃窃私语,一个用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传来:
“陈见津,你要和一个抢了你的人生的人结婚吗?”
录像里是鹤时序将手帕上的血,交给化验处,拿到了一份化验证明。
“你什么都知道,现在和我结婚又是为了什么,想把我彻底控制在你的手心,保住你鹤家大少爷的身份?”
陈见津的话语如坚冰般锐利,脸上是被戏弄的嫌恶,他唇角轻勾,将盒子甩到了陈见津的脸上:
“怎么真相呢,还是要戏弄我们这种贱民?”
鹤时序满脸茫然,闪光灯拼命地闪,他抬手遮挡,趴在地上,拽住要走的陈见津的裤脚:
“我真的是想告诉你的,我求你信我,就这一次。”
但陈见津面无表情,他卡住鹤时序的下颌,像打量商品一样,打量着他,残忍地留下评价:
“你不仅一点也不像他,而且你抢来的人生也过的真的很失败。”
说完,肆意美艳地眉眼里露出了天真的残忍。
“顺便告诉你,我从来没把你当成他的替身,你只是我代偿赎罪,降低负罪感的方式而已,你还不配。”
以往温润的贵公子此刻荡然不存,鹤时序彻底变成了一探烂泥,他跪在地上,流着眼泪,抓着陈见津的裤脚,像身无分文的乞丐,像他的国王祈求可怜的爱意:
“我错了,我不该假装成他,是我偷走了你的人生,我都还回来,不要放弃我”
第25章
陈见津皱眉烦躁地甩腿,想要将那只手甩下去,但鹤时序咬紧牙关,宁死都不肯放他离开。
他弯腰,轻柔地牵起鹤时序的手,嘴角勾起,像是原谅了对方一样。
鹤时序眼睛泛起涟漪,怔愣地看着温柔的陈见津。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骨头的断裂声,疼痛刺激着鹤时序从虚假的幻想中醒来,面对残忍的现实。
陈见津用鞋底撵着那双白皙无暇的手,笑的恶劣且玩世不恭。
鹤时序疼的满脸是汗,泪水与汗水滚落交织,洁癖荡然无存,手无力地垂在地上,脸上却是痴痴地恳求:
“踩开心了吗,我们继续订婚,好不好。”
说完,他慌慌张张的将另一只还能活动的手递过去,喃喃道:
“还不开心的话,这一只手你也可以踩。”
陈见津将腿移开,眉宇间尽是被纠缠的厌烦,他拍了拍裤脚,像是拍掉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一样:
“鹤时序,你真下贱。”
陈见津向外走去,鹤时序瞠目欲裂,他想抓住他,可最后对方就像沙子一样,越握紧,流失地越快,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见津的背影,渐行渐远。
抬脚迈出礼堂的那一刻,陈见津望着无际的天空,贪婪地呼吸着大口的新鲜空气,他将碎发撩上去,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终于自由了。”
陈见津喃喃自语道。
但随之而来地是脑后坚硬冰冷的触感,原本轻盈的心再次不断地下沉,他向后摸去,率先摸到的是一双冰冷的手,向上,则是冷硬的枪口。
烟草味环保着陈见津,气氛降至冰点,陈见津回头,马尾甩过鹤岐的侧脸,留下红色的划痕,声音阴沉地宛若要滴出水来:
“怎么还来挽留我来了,我这种垃圾不去祸害你亲手培养的儿子,你不应该很开心吗?”
鹤岐没有说话,只是将枪口移到了陈见津的太阳穴旁,嘴里叼着根烟,烟雾升腾,陈见津被呛地捂嘴咳嗽,眼角泛起难忍的泪水,眼尾泛红。
看到了陈见津难受的样子,那张疲惫儒雅的脸久违地快意地笑了起来,他用力捻着陈见津的眼尾,目光透露着的是压抑的疯狂。
他原本认为陈见津和他的母亲一样,为了钱和权无所下限,这种人就像有害垃圾一样,惹人厌烦和恶心。
但他实在太寂寞了,太累了,权力的勾心斗角像一双大手掐得他无力呼吸。
鹤岐出神地望着那双清澈的湛蓝色双眼,他在鹤家的墙后,燕家别墅的花园里,鼎沸礼堂的角落里,窥探着他的儿子。
他劝说自己放他离开,却又跪在佛前,祈求的不是升官加爵,而是留下陈见津,鹤岐冷眼纵容鹤时序的迟来的叛逆期。
但没有人知道,他看到那张检验报告的时候,心底的是庆幸,他望着清冷的月光,闭眼双手合十,像神忏悔他的罪行。
他卑劣的用血缘当作红线,在如泥沼般无法逃脱的罪恶孤独人生里,拥有了第一个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