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楚衍各种场合见得不少,经验算得上丰富。在气氛即将变得更僵硬之前,火速岔开话题:“对了,咱们的鱼怎么办呢?不如去我家,我家的厨师水平不错,今晚主菜就吃小杂鱼汤怎么样?”
“那不行,”八宝毛巾厂的孙庆龙率先回神,开玩笑道,“难得有机会宰小楚一刀,岂能放过?鱼不要紧,实在麻烦放了就是。但花晨月夕我得去!现在珠城属他们家最火爆,我非得正月里凑个热闹不可。”
能在时代洪流下苟活至今的,没几个情商低的。小梁总梁燕青清脆笑道:“坊间传闻楚总跟陆家大少关系莫逆,看来是真的了?”
众人的眼神又是一变,不爱吃瓜的中老年人,还真不知道楚衍和苏行人在网上搞出来的风风雨雨。他们倒是隐约知道楚开元的儿子会搞营销,产品在网络上卖得好。但具体怎么个搞法,却没留意。
这会儿听梁燕青提起,不由又对楚衍高看了一眼。
花花轿子人抬人,尤其生意场上,逼格是必须竭力往上抬的,不然为什么人人都要开名车戴名表呢?
因此,为了让自己的生意更好做,安家喜当即接住了梁燕青的话:“那可不?说来我跟小楚总,还是苏总介绍认识的呢。我们苏总啊,大写的偏心眼。谈起生意来,我这个老伙计的面子他是一点不给,尽偏着他们家小楚总了。你们说气人不气人?”
众人???什么!?楚衍搞货柜不是靠他爹留下的关系,而是因为结交了苏行人?怪不得花晨月夕的包间说订就订,陆家在那可不是有专属的包间吗?只要陆家人自己不冲突,那不是想怎么订就怎么订。
话题转到了陆家,众人看楚衍的目光更热烈了。
甘松日化的阎荣生马上凑了过来,摆出了十分关切后辈的表情:“小楚总,前几天安总说正找定制货柜的厂家,你们现在找到了吗?”
楚衍从善如流:“阎伯伯有推荐?”
“金牛机械啊!”阎荣生豪爽地拍着胸脯道,“我跟他们张总特别熟,我让他给你打折。”
“拉倒吧,”杨文保毫不客气的吐槽,“你跟金牛的张总那得是往前数30年前的交情。现在人家是国内一流的上市公司,你怕不是连他们家大门都摸不着了,还吹牛呢!”
孙庆龙:“……”不是他说,老杨这厮的情商退化的有点严重了。别的几个厂萧条他不清楚底细,你大名鼎鼎的金竹牙膏落到今天的地步,看来你个姓杨的功不可没。
“嗤,你懂个屁!”阎荣生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些得意洋洋的道,“他敢不给我面子,我就敢让我女儿回绝了他儿子,谁怕谁啊!”
杨文保哽住,随即心里浮起淡淡的酸意。有个好女婿了不起啊?想到女婿,他又忍不住看了楚衍一眼又一眼。虽说比他女儿小好几岁,但是他不介意。
楚衍毕竟是个假的,对吧?娶他的独生女儿,一起继承金竹厂的股份,挺好的不是?楚开元带大的,应该……挺像楚开元的吧?
不过杨文保的想法暂时没人知道。既然提到了货柜定制,阎荣生和楚衍以及安家喜便上了同一辆车,三个人正好在路上细聊。等到了花晨月夕门口时,负责具体运营的安家喜已经加上了金牛张总的微信,进行过短暂的沟通了。
金牛的张总并不是老板,而是执行总裁兼小股东。不过区区货架而已,直接找到人家总裁面前已经很夸张了。要不是阎荣生盛情难却,楚衍和安家喜都不会考虑这家。
全国知名的机械厂,质量当然没得说。但价格同样惊人。他们做下沉市场的,用顶级的货架……那不是扯犊子吗?
好在但凡做到顶的公司,少不得有几个下属子公司。金牛的张总一听他们的需求,当即拉了个群,把底下子公司的负责人拽了进来。
这下总算对口了,安家喜愉快的跟对方约定好时间,打算见面细聊。
又往前推进了一点进度,安家喜和楚衍相视一笑,都对目前的效率非常满意。随着合作的加深,安家喜对楚衍愈发顺眼。不仅有想法、有执行力;更重要的是有钱有关系。
别说哈哈货柜这种沿着既有道路铺设的项目,即使开发全新赛道,一旦具备以上条件,差不多就成功一半了。
何况白手起家的安家喜最缺的是什么?正是上层圈子的人脉。毕竟临期食品的生意并不一定能长久——它门槛实在太低了。他能以低廉的价格拿货赚差价,别人同样能。他之前怎么干死其他经销商的,别人也能以同样的方式干死他。
所以尽管安家喜这几年赚得盆满钵满,但内心始终是焦虑的。他必须考虑,如果嘻嘻零食被人干了,年纪轻轻的他得往哪个赛道换才能苟活。
而想要精准的判断赛道,信息的收集便是重中之重。公开信息需要收集,私底下流传的小道消息也决不能放过。公开信息好说,小道消息从哪里来?自然是从人脉中来了。
与楚衍的合作,最大的好处便是能轻而易举的认识足够多的人。这是富二代们天生的优势。如今机会摆在眼前,他当然要通过楚衍,把别人的优势,转化为自己的优势。
反正,他也不会亏着楚衍就是了。
安家喜从来目标明确,一行人进了包间后,他立刻积极帮着楚衍张罗起来。他酒量极好,又妙语连珠,三两下功夫又再次与几个老总打成一片。
反倒是楚衍和梁燕青两个不怎么能喝酒的,被冷落在了一旁。没办法,酒桌应酬,不会喝酒便废了一半。好在他跟安家喜是一伙的,有个能喝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