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条铁律就是,自家孩子都是好的,干坏事都是别人带的。
所以柳东阳出主意,冯良出头组织人手,于是他们俩蠢货必然成为其他家族的眼中钉肉中刺吗?估计冯昌旭最近没少受倒霉儿子的牵连。
“对了,”楚衍突然问,“这两天你在医院里来回,看到冯良了吗?”
“那必须的!”侯东澄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打那天冯良他老子说一群**。崽子也被打住院之后,我一天照三顿去看他们笑话。”
“啧啧,打得好惨啊!”侯东澄十分幸灾乐祸,“柳东阳前两天站都站不稳,今早才勉强下的地。郝世龙也是真骨折了,郝董没说谎。”
楚衍好笑,郝世龙这顿打,是为任志辉挨的,妥妥地算活该。
“至于冯良,”侯东澄笑得更开心了,“他脑袋是被你揍的吧?额头上缝了七八针,我听护士说一准破相。想要祛疤,得做好几次手术,没个一年半载,都不好出来见人。”
“活几巴该!”侯东澄给了个总结。
楚衍挑眉:“他没被我敲出脑震荡?”
“有啊,”侯东澄说着,丢给了楚衍一个嫌弃的眼神,“但人家肠胃没毛病,压根不吐。不像某些人,平时缺乏锻炼,三餐还敢不定时,吐了个天翻地覆的。”
楚衍:“……”
“小小年纪,慢性肠胃炎……”侯东澄的大手一咕噜拍在楚衍的后脑勺上,“我看你以后还浪不浪!”
“咳……刚才你拿的那个双鱼吊坠挺好看的。”楚衍火速转移话题,“你收起来,回头给咱妈戴。这造型,特适合女人戴。”
经楚衍提醒,侯东澄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捏着个价值一个厕所的吊坠,吓得赶紧放回盒子里,生怕自己不小心把一个厕所摔没了。
楚衍笑了笑,没说什么。朴实点挺好的,哪怕被人笑话几句,好过狂得找不着北,尽给家里惹事。
不过提到邹映芳,兄弟两个又齐齐沉默了下来。妙言的不断施压,加上舆论关注,邹映芳的审判即将提上日程。最少三五年的牢狱之灾是少不了的,这还是在侯东澄愿意出谅解书的前提下。
但侯东澄如果出具谅解书,无疑又会加重他与柳青青的矛盾。虽然侯东澄已经完全不在乎柳青青的想法了——在楚衍住院的一周,柳青青却从未现身、朋友圈仍旧满溢的花天酒地之后,侯东澄彻底放弃了与柳青青培养感情的想法。
儿子伤成这样,黎世建尚且四处奔走,柳青青个当妈的,竟是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不是说楚开元死了3年,还不让她交男朋友。但,谈恋爱不妨碍来医院看两眼孩子吧?
侯东澄之前骨折住院时,邹映芳怎么做的?他们因为没钱,住在二甲的六人大病房里,压根没地方给家属休息。
但邹映芳坚持陪着,她矮小瘦削的身体,像是有无穷的力量,能把他架起来上厕所,给他洗澡擦身,奔波来回医院家里与市场,做饭、洗衣服、摆摊卖小龙虾赚医药费。
整个人累到脱了形。
相比之下,私立医院的条件多好啊!看护、饭菜有医院提供,洗澡擦身也有专业的设备,一点不费事。侯东澄守了楚衍一周,除了头两天情况不好,他焦虑得睡不着之外。后续的日子,他闲得网络游戏都升了好几级。
所以来看看儿子,到底能耽误柳青青她老人家多少功夫?然而柳青青竟然连个问候电话都不打。
别说不是亲生的,前二十几年的母子相处是真的吧?
侯东澄越想气越不顺。他重感情,所以没办法理解柳青青的无情。侯东澄替楚衍等妈妈等了一个星期,从满怀期望等到了满心绝望。终于认清现实——他亲妈,真不是个人!
反倒是楚衍早习惯了。他小时候生病,柳青青即使被外公外婆催着来看,也就真是看两眼,给他换个隔汗巾都嫌烦。现在身世曝光,柳青青自觉丢了面子,肯来医院才怪。按她老人家的脾气,怕不是恨不得他死了才舒服。
“她……我是说妈妈……还是不愿见人吗?”柳青青在楚衍心里只是一闪而过,倒是邹映芳反倒莫名的更能引动他的情绪。或许,这就是难以割舍的血脉亲情吧。
“嗯,”侯东澄垂下眼,“她连律师都不肯见。”
“那……到时候,我托人去打个招呼。”楚衍顿了顿,干涩地道,“她确实触犯了法律,法院的判决我们不便干扰,但也不能让她在里头被人欺负。”
“就这样吧,”侯东澄也情绪低落的道,“她心里压着事,让她安安生生坐几年牢,恐怕心结就解开了。再说我也打听过,女子监狱管得挺严,作息也挺规律。比她在外头没日没夜卖小龙虾可轻松多了。权当在里头养养生,等到了日子,我们再去接她。”
“哦,对了,你名下有没有那种……”侯东澄伸手比划着,“有菜市场、有老年活动中心、有社区医院……设施完善又比较热闹的老小区的房产?”
楚衍疑惑的看着侯东澄,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有的话,给咱妈整一套呗。不然以后,还让她回杜家住啊?”
楚衍哽住:“我有个大平层……”
侯东澄摆摆手:“千万别,她住不惯。她就喜欢广场舞,你让她去跳广场舞。这方面,你听我的。”
楚衍苦笑两声,或许,在一辈子辛苦劳累的邹映芳心里,能每天跳跳广场舞,已是莫大的幸福了吧。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他让秘书去找找,现买一套不费事。
说着,侯东澄又叹气:“之前我还想我们哥俩拍张合照,让警察转交给她来着。结果你现在……”脸色苍白、瘦不拉几的,拍出来一点安慰效果都没有,纯纯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