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摆摊养家糊口(119)

那么，季衡所说的仇人，会是跟蜃许有关的人，或者……根本就是蜃许吗？

他不是人类吗？

还是个家里有钱的人类。

为什么会和蜃许结仇？

季衡不在，暂时没人能回答她，杜若若不清楚季衡的父亲对季衡的仇人知道多少，不能去问。

接下来的时间里，医院那边传过来更不妙的消息——

首先是救护车到了医院之后，在监控中心受到袭击的安保队长和其他安保人员出现集体中毒的症状，医生根据症状推测是某种水生物的毒素，从破损的皮肤伤口处进入，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哪种水生物的毒素，正在加紧化验。

接着是那几个疑似鱼化的安保人员在变化进行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忽然稳定了一段时间，做笔录的警察抓紧时间询问了几句，才发现这几个人最后遇袭的记忆竟然发生在半个月前，而不是今天。

他们这个半个月内就像行尸走肉那样，完全处于没有记忆的、被操控的状态。

大概是否极泰来，一连串坏消息之后，终于有一个好消息传来——

警方那边通过季家附近路口的交通监控，排查到了一辆疑似郭经理和他同伙驾驶的车辆，联系上目击者核实后，驾驶该车辆的为两兄弟，通过与郭经理家的小区监控对比，这两兄弟近期经常出入郭经理家所在的小区，极有可能就是郭经理的同伙。

并且根据目击者的口供，那辆车的后备箱位置有动静，嫌疑人说是里面装了给孩子买的宠物。

警方怀疑所谓的宠物很有可能就是被绑架的人质。

那辆车目前已经上了出城高速，警方会在前方设卡布防，尽快拦下那辆车。

得到这个消息，众人心里的焦急都缓和了不少。

鱼鳞男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季家——他要悄悄去医院，必须先解决那些长出鱼鳃的安保人员的腮，再给那些中毒的安保人员解毒，免得造成人类恐慌，然后医院化验不出或者解不了精怪们的毒而引起什么都市怪谈或者奇人异士的注意，连累到百水村和他自己。

警察们盯紧了网络、媒体和季家所有人的手机、电话，以防绑匪发布消息要求赎金或者提其他要求。

杜若若也打算找借口离开，她得想个办法知道出城高速那边的动静。

首先是季衡的安全问题，如果他真的在车上，警方拦截绑匪车的时候，正常绑匪说不定会用继续伤害他来威胁警方退让。

但郭经理已经被蜃许的力量腐蚀，可以算作半个非人类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敢肯定。

城市里除了电子眼以外最强大的信息网络就是小动物们的眼睛。

人类总是以为城市只是人类的城市，其实在不起眼的地方生活着很多动物，包括天空。

天空是鸟类的地盘，她可以找到一些灵智较高的鸟类暂时做她的“直播无人机”。

然后……然后就想办法赶过去……

不过她刚想开口，就被季覆擎叫住：“杜老板，我有些关于我儿子的话想对你说。”

两人谈话的地方还是在之前的书房，私密性很好。

季覆擎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不是说有关于季衡的话对我说吗？”杜若若心里着急，生怕再拖下去就赶不及了，但是又不能直接告诉对方自己是要通过非人类的方式去救他儿子，只能暂时按捺住躁动的神力，催季覆擎有话快说。

季覆擎先前的茶具还没收起来，他拿起竹筒做的茶叶罐，玩赏似的打量着，口中说出的话却让杜若若警惕瞬间拉到了最高：“你和一起来的那个男人都不是人类。”

这句话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杜若若双手倏地捏紧，被按捺下去的躁动神力再次蠢蠢欲动。

她刚才就不该答应这场谈话！

“我知道，这次绑架季衡的也不是。”季覆擎继续说出让杜若若坐立不安的话。

杜若若脑子飞速运转，思考着该怎么接话，又或者……直接解决坐在对面的人。

当然，不是杀了季覆擎，杀人犯法——她想用梦叔的梦魇模糊这个人的记忆。

为了保护她这个弱小的山神，每次她自己单独出门梦叔都会给一撮他的毛发，上面有梦魇之力，遇到危险时可以迷惑敌人。

上一次来S市时，她带的梦魇用在了那个色欲熏心想潜规则的直播公司经纪人身上，这一次看来是要用在季衡的父亲身上了。

季覆擎接下来的话打消了杜若若的想法：“你曾经救过我儿子，这一次你还能再救他一次吗？”

“我……救过他？”杜若若摸向梦貘毛的手一顿，仔细回想自己以前什么时候救过季衡。

在孟总将季衡介绍给她当摄影师之前，她见过他吗？

确实，季衡那张脸一直让她觉得有些眼熟。

她在开网店之前从没有来过S市，基本上可以说没有离开过十万大山，那是季衡去过十万大山？

对了，那个梦！

前些天晚上在鹿鸣路99号做的那个梦！

她难得做梦，却不知道为什么梦到了小时候在十万大山救过的那个小女孩，然后那个小女孩突然变成季衡的样子，接着她就被吓醒了。

难道……？！

——————

此时，困在黑暗中的季衡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即将被自己亲爸掀个底朝天，头部针扎般的刺痛感将他从昏睡中惊醒。

四周都是黑的，没有一丝光源。

安静，很安静，除了他自己急促的呼吸，寂静无声。

“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