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跨种族交流笔记(71)+番外
伊兹闭上嘴,并不接祂话。
“啪”一声响指响起,时间开始流动。
霍勒斯耸耸肩,摊开手无奈道:“放轻松啦,我说了,我可真是来看话剧的,你看,我连这个梦境都没有封锁呢,你随时可以走哦。不吭声又有什么意思呢?”
“……”伊兹瞥了眼那带着米娅进入诊室的白大褂,又转过眼看聒噪的霍勒斯,表情一脸无语。
“哎呀,你看出来啦。”霍勒斯没有半点被揭穿的窘迫,反而理直气壮,“当然,谁又规定了观众不能是演员呢?再说,那位可不是我。”
也确实,如果那名白大褂就是伏行之混沌的化身,在他窥探这份「记忆」时,白大褂就该有所反应。
“带有你的力量?或者你的资深信徒?”
好歹在全视者教团呆了这么久的,伊兹别的不说,邪//教//徒的各种状态还是分辨得出来,最是和邪神或者邪神力量与物品接触太久的,实在特别明显。
就像伊兹自己,尽管和犹格索托斯的化身才接触两个月出头,但有时候他去审视自己,就会发现自己潜移默化地在朝对方靠拢。
邪神的同化能力向来极强,对于意志不坚定的人,可能一句是是而非的传谣就能让其抛弃一切奉献生命。
“兼有之吧。”霍勒斯随手抓出实木手杖指了指米娅进去后紧闭的诊室门,笑眯眯地说,“要不来猜猜,之后发生了什么?”
伊兹对此并不关心,更对和霍勒斯玩这种恶趣味的猜谜游戏毫无兴趣可言。
所以他再度无视了霍勒斯的话语,只等奥森安抚好了因米娅的离开而陷入极度焦虑的艾妮莎,起身前往诊室。他自己跟着这位「记忆」主人,直接飘进了诊室,将霍勒斯抛之身后。
“啧。”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的霍勒斯终于漏出了一丝不耐的情绪。
祂将实木拐杖从左手换到右手——也就是艾妮莎女士这边,顺势还在地上杵了杵。
艾妮莎女士,奥森的妻子,亦是极度担忧着米娅的母亲,她在奥森消失在所谓诊室的门后,便脱力般跌坐在屋里唯一的沙发上,双手捂住面孔,只在指缝间泄出的苍白能让人看见她的恐惧与痛苦。
若是伊兹能不对霍勒斯抱有如此深的成见,比如能够再坚持一会儿,与祂共处一室的时间能再长一些,他也许就能发现,这间本该随着「记忆」主人奥森的离开而立刻消散的屋子此刻却依然存在,甚至更加完善了。
地板上生出精美地毯,茶几上冒出摆放得凌乱的文件,沙发上也放上了舒适的坐垫。
可惜。
“我亲爱的哥哥总是自视甚高,固执己见——当然,我可以十足肯定并荣幸地说我父亲是完美的,不论哪个方面——但在这件事上,我不能不认为这是我父亲的一个小小的失误。”
霍勒斯撇撇嘴,再度优雅地转头朝向瘫在沙发上的艾妮莎女士,语气带着一丝抱怨,犹如一位朝自己密友吐槽不幸家庭的单纯青年,“更不幸的是,我亲爱的哥哥啊,居然好为人师,虽然我每次都很想说你那个样子就别去祸害别人了,但没办法,这也许是我毫无幽默感可言的哥哥唯一的爱好了,跟祂本人一样无聊无趣。”
“然后呢,瞧瞧祂教出来的‘后辈’,多么固执无礼,几乎把祂的缺点给学了个遍,多么不幸的一件事。”
“您也这么觉得吧,女士?”
·
进入诊室的伊兹在第一时间发觉了不对劲。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没有做过梦疗法,但伊兹还是见过正规梦疗室场地的。
不管如何简陋,至少也和先前白大褂说的类似,梦疗法作为主攻人精神与心理疾病的治疗手段,其施展环境也该是让人感受到舒适放松的。
绝不是现在这样,和谐之间隐隐透着违和,他踏入的一瞬间就让他心里起毛。
伊兹观察了下已经躺上治疗床的米娅,却发现她似乎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神情安然祥和,只有那双眼睛还有些好奇地看着在她周围走来走去的父亲和白大褂助理。
伊兹想了想,蹲下身把头伸进床底下,看有没有什么微型法阵。这也是邪教徒喜欢搞的把戏,以治疗之名诱拐病人到刻画了法阵的病床上,然后便发动诅咒或直接献祭之类的。
但他探查完了床底下,甚至去仔细检查了诊室内各个阴暗的角落,都没找到什么蹊跷。
奇怪。
站起身下意识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伊兹心说这难道这真没问题?
绝对不可能。一个奈亚资深信徒亲自操刀,当事神本神还亲自现身了,伊兹可不信这段「记忆」会这么平静。
这么思索着,伊兹将视线投到了那位白大褂身上。
这人带着伏行之混沌的力量。
哪方面的力量?
神祇给予人类的力量有用来战斗的纯粹力量,比如阿撒托斯的恐怖诅咒,以名字为媒介朝其借取了诅咒之力;也有带有规则性质的特殊道具,比如伊兹手里的蔓藤饰品;更有用来提升自我的不可名状的力量,比如被转化成眷族,还有……
一阵摇晃装水玻璃瓶的水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伊兹瞧去,便发现原来是白大褂和奥森已经做好准备了,正在调试入梦药。
入梦药在灯光下泛出青色光泽,一串小泡泡从瓶底冒起,接触空气的一瞬间“啵”的一声破灭。
‘看起来很像童话故事里老巫婆熬的毒药。’
米娅眨眨眼,这么想到。
‘毒药浇到鲜红诱人的苹果上,然后让白雪公主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