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奕嘴角一抽。跟着乔若“混”?这小子把乔若当什么人了?
说话的两个人都没留意到他的反应。
乔若说:“廖春华重男轻女得太厉害,小青跟她关系就没好过,你也是知道的。”
戚正业点头,廖春华是那种自己是女性,但不把很多同性当人的人,以前每次到厂里耍老板他妈的威风的时候,总会摁着女职员一通骂骂咧咧,什么脏话都好意思说,在厂里的风评就别提了,要多坏有多坏。
乔若继续说:“薛家就要散了,我想给小青争取到一些该得的东西,但她没在自己哥哥厂里工作过,两眼一抹黑,需要人协
助。可能的话,厂里要拓展甚至改变发展路线,我是只有想法不擅长业务,所以,我和小青需要你的协助。”
“要是这样,那我当然希望回去。”对乔若仍旧有一定的价值,戚正业自然实心实意地期待起来,“真有那一天的话,你放心,以前的坏毛病我都会改掉,你跟薛青说什么是什么。”
乔若满意地一笑,“情况允许的话,夜大还是要上,辛苦三四年,下半辈子捧着饭碗不心虚最重要。”
“对对对!这个是一定的,我现在就在温习一些功课呢。真的。”怕她不信,戚正业拿过黑皮包,从夹层里取出两本课本、一个笔记本。
乔若笑意更浓,“你未来的老丈人要是知道你这么上进,一定很高兴。”
戚正业嘿嘿一笑,“等我上了夜大再跟他嘚瑟。”
一旁的蒋奕却看出来了,戚正业这把刀,乔若想长期用,不吝啬方方面面提点。
这是对的,品行没得挑剔的人,未必能达到期许,那种人一旦被谁算计出现失误,可能就是无可挽回的。而一个性情中有缺点乃至缺陷的人,只要彻然了解,可以拿捏,再不介意给甜头,他就能一直心甘情愿卖力,维持双赢的局面。
她的狠与善,是本性,但生活中最常面对的,却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大事小情,的确需要这么一把为自己所用的刀。
既然如此,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他着意调教一下戚正业就是了。是那块料就随她怎么用,不是那块料就踹走,给她换一个小喽啰。
这么一心二用着,蒋奕看完了手边所有资料,静下心来分析一阵,喝了口咖啡,问了戚正业几个问题。
戚正业全部即刻回答。万幸啊万幸,要是有答不出来的,就是当场在乔若面前掉链子,丢人事小,她重新考虑对自己的安排事大。
“叫兰兰的人,在你看,是不是知道一些黑幕,但你给的好处不够,她没跟你把话说透?”蒋奕再次发问。
“没错,就是这样。”戚正业说,“她跟我说了,有些事等于关系着几个人要不要吃牢饭,也就是她要不要毁了人的一辈子。我正在进一步想辙。”
“她买下二手车没有?”
“还没。这好处我肯定给她,但卖家跟她抻一抻才正常,就算大家都知道我打的什么算盘,也没必要连过场都不走。”
“没错。”蒋奕牵了牵嘴角,耐心地说,“明天你问她,愿不愿意用出厂价买一辆新车,然后联系卖家,遇到的难处或许不用卖车。卖家的具体情况,明天告诉我,找我办个抵押车子的手续——不带利息,或者替我办一些事,短时间合作个小买卖的性质,卖车的钱也就有了。”
戚正业瞠目。敢情蒋奕这么有钱么?他对蒋家的认知,全部来自于蒋静轩,蒋静轩目前可没不把一辆车当回事的身价,不论新车还是二手——自己都还没车开呢。
他不能由着自己想东想西,用最快的速度整理表情,“我记下了,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办妥,到时候——”
“告诉乔若,她再通知我就行了。以后也这样。”她要时时跟进,他就绕个小圈子,让她及时知晓进展。
戚正业自是满口应下。
“驾校股东,用稍高于出厂价的价格弄车并不难。”蒋奕说,“兰兰要是再糊弄你,我和乔若再一起跟她谈谈。”
“好!知道了。”戚正业喜笑颜开。
“用钱能解决的事,大多数时候是最简单的。”蒋奕说着,看向在吃蛋糕、置身事外的乔若。
恰好乔若也望向他,视线相交,她灿然一笑,“是呢。”
他在跟她强调解决事情的基本规则:在现今的他而言,用钱是最简单的,其次是用人脉,最严重才是出面、面对。
这一次,她是认可的,横竖他给出的方案,不用真正拿钱砸谁。
但要是别的情况,就说不定了。砸钱这种事,她只愿意做被砸的,实打实做撒钱的人,于她是不可能的。
变数那么多,她没他掌控一切的自信,财富更意味着一种安全感,等同于让她分割安全感给别人的事,她才不肯做。
她不会为财死,但很愿意跟财富一起灰飞烟灭——死都不肯让别人在自己这里拿到莫大好处。就比如穿书这档子事,她哪怕穿书前半小时甚至几分钟知情,都会再度分配一下产业的归属。
但没事先知情也没事。前世的她无亲无故,互不亏欠地长期来往的人,只有事业合伙人、同事。
二十五岁之后,她就立了遗嘱,受益方是真正常年做善事的一个基金会,有关系浅淡的人常年供职或参与其中。
其他的受益者,是在生前别墅里常年做事的阿姨、园丁、司机。给合伙人和同事的,都只是一件价值不高不低的礼物——留个纪念就得了,毕竟对方要是先死,最大概率是根本想不到需要对她有任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