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争吵期间,蒋向东无意间转到了靠近行车路面的位置,权静静被他骂急了,抬手狠力推搡他。
就有那么巧,那时恰好快速驶来一辆大货车……
蒋向东从撞车到毙命的时间,也就三两分钟。
他就这样,猝不及防更出人预料地离开了人间。
权静静当即被捕,月余后案件开庭审理,被控蓄意谋杀,最终获判无期。
蒋静轩、蒋静阳的心情就别提了。
不论如何,蒋向东认栽后,在他们的眼里表现还是挺好的,兄弟两个会不约而同想起的,都是父亲笑呵呵地走进厨房,熟练地准备一餐父子共享的饭菜。
那么突然地,父亲走了,再不会回来,夺走他性命的还是他爱过二十多年、嫌恶了他三两年的二婚妻子。
兄弟两个做不到理解权静静的过激行为。
他们对她,肯做的只是往服刑的监狱大账里定期充些钱,其余的做不到,包括探视。
他们害怕,亲耳听到母亲说“我只是推了他一把”的话的时候,会忍不住无视狱警,挥拳向她。
老太太得知儿子的死讯,沉默了数日。过了那段时间,说了句“他活该”,之后照常度日。
老太太在心里怀念的儿子,是他年幼年少时的样子,成年后……他像是铁了心不肯做个人似的,终究死在了是他毕生污点的女人手上。
任谁说,也只能送一句活该。
蒋奕没任何感触。
乔若心里自然没好话:蒋向东那种货,死就死了吧,死了不还让权静静那个老三进去了吗?值。
与此同时,彻彻底底地松了口气。要是不出这件事,她偶尔会担心蒋向东什么时候犯贱,招惹得蒋奕出重手收拾。
她意难平的只有一点:恐怕直到蒋向东咽气,他也没对蒋奕有真正的愧悔。
好在没过多久便有喜事:薛青和冯源这对儿恋人,在周围人都开始起急的时候,终于携手步入婚姻殿堂。
冯家接受薛青这个儿媳妇,经历了为时不短的过程。毕竟,薛盼的案子到如今还常被人提起,廖春华彻底垮了,日常只有生病、骂骂咧咧两件事。
说到廖春华的事,也是有点儿意思:她骂街的原因不再是乔若、薛青,而是她当成命根子那么多年的儿子。
首次大病刚见好,廖春华就去监狱探视,可薛盼不肯见她。
至今三年了,廖春华去了二三十次,始终是连薛盼的影子都看不到,薛青那边,则是每一次都在探视时间跟薛盼从头聊到尾。
于是,担心关心慢慢转化成了怨怼愤怒,廖春华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成了儿子怨恨的对象。
这样两个亲人摆着,冯家的人再心宽再善良,也怀疑薛青的本质好不到哪儿去,要求冯源试着放弃。
这些冯源并没跟薛青提,他只是自己跟家里商量、僵持、对峙。
他这种人,从不是会放什么话的做派,却特别有主心骨,摆明了就一个意思:要么态度良好地接受薛青,要么就别干涉他的婚恋问题,大不了耗一辈子。
哪里有拗得过孩子的父母呢?况且薛青的事业蒸蒸日上,和炒股牛人乔若绑在一起,多想想这些,也就能慢慢平衡心态了。结婚起初先住一起,万一薛青是难相处的,让小两口出去单过就是了。
事实证明,冯家之前的担忧无可避免,但在薛青成为家中一员之后,发现那些担忧根本没必要。
如今的薛青谈吐优雅委婉,在家非常勤快,一家人正如乔若一早知晓的那样,很快相处成了相互关爱的亲人,做婆婆的冯太太打心底把儿媳妇当亲闺女,不舍得她上班之余做任何家务。
同样的岁月里,胡建月的小性格倒是越来越外放强势又彪悍。
拿到夜大文凭后,胡建月跟着贝之桃学开车、散打,驾照到手,俩小妞儿狠狠心,取出存款,各买了一辆代步车。
青之月从服装厂更名为服装公司,方雅妮及青之月品牌在业内异军突起饱受好评期间,胡建月和不少同事处成了酒肉朋友——上班一起对付业务,下班一起对付美食好酒,一度惹得卢阿姨看到她就头疼:“小月,你是女孩子,现在活脱脱一浪荡子。”
胡建月只是没心没肺地笑。她喜欢这么打发时间,而且又不会乱来,从不干和人越界的事儿。
追求她的、上赶着要为她介绍对象的人自来不少,她压根儿没兴趣。再眼瞎碰到个牵着她鼻子走的混蛋怎么办?独身最踏实。
乔若能理解胡建月的心理,也就随她去,而且毕竟只有二十多岁,急什么呢?
家里三个女孩,在个人问题上,最令乔若省心且惊喜的,是贝之桃。
贝之桃考驾照的日子里,和陆一鸣结下了不解之缘。她没往别处想过,陆一鸣却慢慢地喜欢上了这女孩子。
得有一年左右,陆一鸣正儿八经地追求桃桃,连站大门外喝风等着的蠢事都干过。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本身找不出值得挑剔的点,又对桃桃的经历知根知底,更知道怎么样缓解她的心理阴影,要桃桃不动心才难。
陆家很早就在京市扎根了,一大家人,子弟不少,用不着陆一鸣回去顶门立户,他也早因为长期带着自己赚钱的蒋奕,选择在锦市过完余生。
于是,追求、恋爱、见家长之后,陆一鸣和贝之桃领了小红本,分别在京市和锦市举行了婚礼。
乔若固然不是
遵循传统的脑筋,但在当下,也乐得身边的女孩子随大流早结良缘,自然是从头到尾地给予最冷静的旁观者的支持和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