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愣了愣便频频道谢,随后拿上自己的东西,麻溜走人。
“你想干什么!?”廖春华气得想起身,却不敢牵扯到腰腹间的伤,只能徒劳地瞪着胡建月。
“我只是勾引薛盼、预备着给老薛家生野种的狐狸精,哪儿配伺候您?”胡建月凄然一笑,“我不在这儿碍您的眼了,也不耽误您可着劲儿骂我。”说完,有些僵硬地转身,一步步走出病房。
“你给我回来!”这一出,是廖春华怎么也没想到的。
“叫什么叫?!”薛青一脑门子官司,“人家有病吗还不走?也太不把人当人了!”
“她和护工都跑了,咱俩怎么办!”
“爱怎么办怎么办!”
。
晚上九点多,乔若在胡同口下了出租车,回到薛家门前。取钥匙的时候,发现大门一侧蜷缩着一个人。
“谁在那儿?”说着话,乔若用手电照过去。
“是我。”胡建月带着哭腔。
“……唱哪出呢?”乔若开了门,“进去,要是被流氓占了便宜算谁的?”
胡建月想笑,逸出口的却是一声呜咽。
乔若催着人跟自己进门,等到客厅,开了灯,发现胡建月像足了挨了一棍子的小狗,蔫头耷脑,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
开了
电视,乔若坐到沙发上,从手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递给胡建月,“吃完睡觉去。”
“哦。”胡建月小口小口地吃巧克力。
入口的甘美醇香直达心头,愈发彰显出满腹的酸苦。
乔若拿出圆珠笔和买回来的晚报,做填字游戏。她还挺喜欢这个消遣的。
过了一会儿,听到压抑的哭泣声,颈子一梗,看向声音来源。
胡建月掏出手帕,狼狈地擦了擦脸,“我不在这儿睡,要收拾东西搬走。”
乔若长睫缓慢地忽闪两下,“大晚上搬家?”
“我没法儿在这儿住了,跟小姨闹翻了。”胡建月又哭起来。
“你爸妈留下的房子,不是换了个临街的门脸儿租出去了?你找好房子没有?”
“没有,就算睡大街,我也不要留在这儿。”
乔若转着圆珠笔,“这房子怎么你了?没本事磋磨别人,就折腾自个儿?”
“那、那我该怎么办?她骂我骂得简直不是人话……我把她的护工打发走了……”胡建月抽噎着说。
乔若挠了挠额角,“你的话我都能听清楚,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胡建月强迫自己平静一些,把在医院的事跟乔若说了一遍,“……真是头一回,气得浑身哆嗦,出了医院,在路边站了半天,走回来的。”
乔若释然,说:“廖春华跟薛盼得一个月才能出院,薛青得住十来天,你要是真想搬出去,也得先找好出租房。”
“你不介意我在这儿吗?”胡建月怯怯地看着她。
“不介意。我要考驾照,白天出门的时候多,你不会经常面对我,别担心。”
“我不是担心……”胡建月又想哭了,这次是因为感动。
乔若视线回到填字游戏上,“去给你自个儿做些东西,吃饱了睡一觉,乱七八糟的明天再想。”
胡建月思忖一阵,乖乖起身,“我听你的。你要不要再吃点儿?”
“不了,谢谢。”
转过天来,胡建月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做家务买菜,吃饱喝足后继续睡。征询过乔若的意见,把电话线拔了,她不想接到薛盼的电话,也不想被铃声打扰好梦。
同样的一天,乔若由着胡建月摆烂,赶早联系申旭,告知呼机号,请她弃用租房合同上写的联系号码。
申旭喜闻乐见。在如今,大哥大都少不了信号弱的时候,整天守着电话的人委实不多,相对来讲,传呼是最方便的联系方式。
随后,乔若找了个包工队,即日开工。
因着她要求仔细检查地层中有无蛇鼠洞穴,包工队要在拆毁屋舍之后,深挖地基。
拆房子的时候,乔若心疼那些好木料,在周围转了转,得知附近的田大爷常年做木工活儿赚些钱,忙寻过去,请他变废为宝。
田大爷哪有不乐意的。
老宅这边的事开始按部就班进行,其他的更不会耽误。
乔若满分通过第一场考试的同时,被告知五天后参加下一场考试。照这效率进行,二十来天就能拿到驾照。
戚正业应下的六万块,乔若按时拿到手里,归还他上次写的欠条,拿到他以精神赔偿为由立的字据。
“廖阿姨这两天特别闹腾,”戚正业找话题,想摸索出奏效的投诚方式,“跟薛青没完没了地吵,对医生护士也没好话,在住院部出名儿了。”
乔若全无反应,忙着把钱、字据收进宽大的手袋。
戚正业又说:“薛盼急赶急地雇了两个保镖,说是用来防你的,不管有几分真,你当心一些。”
乔若微笑,猜得出他心思。打心底愿意做狗腿子的人,不用白不用,“知不知道耿大军?”
“私下里帮人查事情的那个?”
“是。”
“没少听说,但没打过交道,远远儿地瞧见过两回。”戚正业殷勤地问,“你想知道那个人的情况?”
乔若点头,“对,年龄、身高、特征、住址等等,越多越详细越好。”
“他算是做特殊生意的,巴不得谁遇到事情都能想到他,表面上的情况好说,一两天就能告诉你。别的我多想想办法,难度不大。”戚正业应下后才提醒,“那什么,他就是一采花贼,你知道吧?”
“听说了,这方面你尽可能多做了解。”乔若写给他呼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