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盼用力点头,“你说。”
胡建月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第一,尽快离婚;第二,如果你跟我结婚,要单过,不要让我见到你妈。”
薛盼瞪大眼睛,“尽快离婚?小月,乔若又狠敲了我一笔,连本带利拿回来之前,我怎
么可能饶了她?”
胡建月神色沉静,“第一条就这么大反应,第二条你根本就没考虑,反正能拖就拖能骗就骗,是吧?”
“不是……”薛盼苦笑,想握她的手,却够不着,“我妈嘴不饶人,你第一天知道?”
“她那是嘴不饶人?”胡建月气怒交加,反倒笑了,“说起来,以前真是辛苦你了,口口声声说你妈多疼我多认可我……我傻,我信了,也认了。到现在,我只看你实际怎么做。”说着站起身来,“条件我说了,你不答应,那我们只能做回表哥表妹。”
“你能不能别赌气?这几天都跟乔若闷在家里,是不是听了一车我的坏话?你怎么能信她的……”
“闭嘴,少埋汰人。我倒想跟乔若多聊聊呢,人家根本懒得搭理我。”胡建月冷眼睨着他,声音压低,“我们完了,但我还要在你家住一段时间,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你都不准以任何方式骚扰我,不然,我告你诱拐、强。奸。”
薛盼张大嘴巴,生吞了鸡蛋似的。这是他的小月能说出来的话?这要不是乔若教的,让他怎么着他就怎么着。
胡建月决然转身,走出病房,用力带上门。
噔噔噔地下楼梯的时候,眼里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明明已经意识到他很多缺点,甚至人格都有缺陷,到了这种时刻,心里仍是疼得无以复加。
她停下步子,移到楼道间的角落,蜷缩起身形,闷声哭泣起来。
为着这一场荒唐的所谓的爱情,为着看不清的茫茫前路。
。
两天后,入夜,耿大军回到家里。
起初他没发觉任何异常,看着电视喝了一瓶啤酒。
直到走进书房,取出钥匙,把抽屉逐次开锁,找一份资料没找到,怀疑自己记错了,查看别的抽屉,才发现一些东西不翼而飞。
有人来过家里,而他到这时才察觉……
有那么一刻,耿大军心里毛毛的,下一刻,便取出专业工具,开始查找人来过的证据。
而在这期间,他的所得,只有一次次进一步发现自己丢失了什么,却没发现人留下的踪迹。
毫无踪迹,连脚印都没有。
心头被不祥的感觉抓牢,耿大军走进卧室。
卧室里,看起来一切如故。
他在心里求神拜佛,希望事实正如所见。
然而,移开床中间厚实的木板……
他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录放机不见了,保险柜倒是还在,却分明已经被暴力开启过。
他打开保险柜的时候,手有些发颤。
他存放的宝贝都不见了,入目的只有他一张照片。
照片中,他脸部打着个大大的红叉。
对方浑似一只有恃无恐的鬼。
他快气疯了,拿起照片时,手抖得厉害,习惯性地看了看照片背面,看到铁画银钩的行楷:
畜生,末日将至,天不收你我收你。
第19章 反派不反到她头上,那就……
薛盼坐在轮椅上,由保镖推着进了廖春华的病房。他来了,薛青和护工立刻被撵了出去。
“找我什么事?”薛盼问。
廖春华问:“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耿大军三两天就回来?这都快一个礼拜了,你还没跟他联系上?”
薛盼皱了皱眉,“联系上了,他手头有件特别要紧的事,查清楚了才顾得上别的。”想见耿大军,难度快赶上三顾茅庐了,他也火大。
“那要到什么时候?你有没有跟他说,条件好商量?”
“说了,怎么没说?他确实没空,听起来心情特别差,估计是自己遇到什么大事儿了。”
廖春华眉头锁成了川字,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倚着床头,“要是不把乔若收拾老实,我早晚得气死。”
烫伤恢复慢不说,那份儿痒太要命,可就算痒得人要发狂也不能挠。活了几十年,她真没受过这份儿罪。
“我知道您什么心情,我又比您好哪儿去了?”薛盼苦笑着宽慰母亲,“实在找不到其他的人,只能耐心等一阵子。再怎么着,等我们出院的时候,耿大军也腾出手了,正好,瘫床上跟人谈事情没好处,人家打心底觉得可乐,说不定漫天要价。”
廖春华不想等那么久,却又没别的法子,只得点了点头。
母子两个惦记着的耿大军,正焦头烂额气急败坏着。
常年帮别人查蹊跷的事,这次落到了自己头上,查来查去,竟是一无所获。
对方谨慎刁滑,他找不到丝毫证据。
对方又嚣张放肆,时时气得他火冒三丈。
那强盗简直是大模大样地进到他家中,有条不紊地寻找感兴趣的东西,最可恨也最令人心惊的是,居然带了暴力开启保险柜的电钻。
起先三两天,他最恐惧的是对方把东西交给警方,起过跑路避风头的心。
问题在于,他的存折现金也都被拿走了,手里只有随身携带的三四百块,能跑出去多远?
心惊胆战地煎熬了几天,警方没有上门,他陷入新的隐忧,一时怀疑对方是痛恨自己多年的仇家,一时又疑心对方要用那些东西敲诈他。
要真是敲诈他的话,那么,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完全能用他付的一笔笔钱过得滋润无比。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要纵容特殊的兴趣,留下铁打一般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