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她对薛盼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而要是单论本案,薛家母子充其量蹲三年,且最大的可能是廖春华把罪名全部揽到身上。
薛盼那么听他妈的,一个原因就是再笃定不过,他是他妈的命根子,他哪天就算杀人越货了,只要可以,他妈也会替他扛,这几乎是母子之间的默契。
敛起思绪,乔若问蒋奕:“有没有人找过程一鸣?”语声适度,仅有彼此可听闻。
“有。”蒋奕告诉她,“怎么定的他就怎么说的,我也一样。”
他们和胡建月,都是乔若的证人,在证词中,当夜的乔若是这样过的:
回到薛家,在楼上的胡建月呼救,立刻顺着外面的梯子上了二楼,发现胡建月被薛盼打伤,当即锁门,为对方简单地处理伤口。
下边发出小声量的爆炸时,乔若、胡建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楼上也没分机,没办法报警。
直到在隔壁的蒋奕传呼乔若,乔若才下楼,当时情况是客厅一片狼藉,廖春华的卧室、薛盼出院后住的客房都锁着,她在门外分别问过两人,要不要报警,需不需要帮忙,母子二人均说不用,让她滚。
于是,乔若给蒋奕回电话,问他能不能来薛家一趟,帮她送胡建月就医。
蒋奕和程一鸣、姚家华赶到薛家,在院中接上胡建月和乔若,去了私人医疗室。
随后,姚家华陪胡建月进医疗室诊治,余下三人则去了蒋奕的一所住处,两男子与乔若商量,能否合伙做些生意,边谈边打台球,又一起吃了顿饭,到凌晨三四点钟,两男子送乔若回家,在院中确定室内没有异常动静,等乔若上楼开了房间的灯才离开。
楼下到底发生过什么,乔若从头到尾不知情,也不关心。要一个家暴受害者很关心婆婆丈夫的处境,是她早就做不到的事情了。
而蒋奕、程一鸣是最近才与乔若熟稔起来,薛家的人除了她,他们基本上不关心别人的死活。
——这一套说辞,需要不少方面的准备配合,而这对乔若和蒋奕来说并不难。
所有的细节,已经在报警前交代过廖春华、薛盼,他们没胆子不用心记,实在记不住的,说情绪波动太大导致没注意或忘记就可以。
蒋奕清扫完房顶,走到乔若近前,跟她隔着半米左右的距离坐下,“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反正不是最近。”
“你的最近是个什么概念?”
“年前不大可能,要是不顺,说不定跟他死磕一辈子。”
蒋奕睨着她,“为什么我会觉得,你很享受这种‘热闹’的日子?”
“不应该享受?”乔若无辜地瞧他一眼,“赚好多钱了呢。”算一算,手里的现金都能买三四套甲级房了。
蒋奕直接不搭理她了,抬眼望着郎朗晴空,微眯了漂亮至极的眼睛。
乔若嘴角一牵,“小月又想吃我做的肘子了,等下会买回来,要不要我请你?”
“……吴大娘给的辣味、辣椒酱更好。”他不想那么轻易地给她面子。
乔若虽然不明白他在闹什么情绪,却不介意迁就他,难得看他这种大男人耍性子,其实挺有意思的,“我带过来一些,一起给你做。”
这下轮到蒋奕没词儿了,点头前只说了句:“你不准吃辣。”她背部的伤说轻也不轻,没五到七天好不了。
“本来就是给你做的。”乔若站起身来,“下去,请你喝东西,茶、咖啡、健力宝随你选。”
蒋奕默默地随着她往下走。
今天她总算穿了件鲜艳的衣服,上衣是火红色毛衣,下身则是一条松松垮垮的黑色休闲裤。
来扫屋顶,却穿了双洁白的球鞋,此时已蒙了一层灰尘——那个脑筋的转法,他时不时的真理解不了。
偶尔他真会觉得,她比男人还懒得打扮自己。
可就算这样,也非常好看。
蒋奕喝着咖啡的时候,乔若给蒋老太太打去电话,替他交代去向,约定后天一起吃饭——今晚老太太已经有约。
挂断电话,乔若坐到他对面的位置,“大爷大娘家里的农活儿清了没有?”
“农活儿哪有清的时候,需要抓紧的都忙完了。”蒋奕每天都会到郊区一趟,“我给你请了假,说你家里有事,过几天才能过去,包工队那边也说了。”
乔若点点头。
“喜欢过田园生活?”他问。
“不知道。”乔若说,“我没干过农活儿,现在觉得挺有意思的。”
“……”蒋奕凝她一眼,“比我还不会聊天儿,动不动把天儿聊死。”
乔若想了想,刚刚自己的话的确没什么延伸性,忍不住一通笑。
蒋奕微笑着摇了摇头,拿她没辙的样子。
没多久,胡建月和新请来的卢阿姨回来了。两人果然买回了肘子,还有很多新鲜的食材。
胡建月见到蒋奕,起初多少有些胆怯,克服期间想到他是乔若的朋友,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也就渐渐自在起来。
“每次去买菜,都要带回一大堆,冰箱里都放不下。”乔若数落胡建月,“比我还败家子。”
“就要烧包一阵子,不准管我。”胡建月对她眨一眨眼睛。乔若给了她两万块钱,用的套路和对贝之桃大同小异,如今她不方便大手大脚地花钱,让乔若吃好喝好总是能办到的。
到了做饭的时间,蒋奕主动提出帮乔若,让胡建月和卢阿姨去休息,两个人便到客厅做别的家务。
胡建月不觉得怎么样,卢阿姨打心底觉得,自己被这么随和的人雇用,运气实在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