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异姓姐姐,跟她自来是有一说一。
薛盼一下子对上两个充满敌意、嫌弃的人,不是第一次,也绝不是最后一次,并且已经习惯。
他不会傻到硬碰硬,但也不会无功而返,将手中那束鲜花放在胡建月近前的地上,“这花儿特配你,里面还有一封信,好歹收下看看信,求你了。”
说完撒腿走人。
胡建月扶额,终究是拿起花,找出夹在花束中间的信——真扔在街上,就真是满大街丢人了,谁知道那孙子胡写了些什么?
贝之桃揽住胡建月的肩。
胡建月对她一笑,“没事儿。”
同一时间的薛家,薛青骑车进到院中,刚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喝了口卢阿姨送来的热牛奶,廖春华就到了。
薛青不用问也知道,瞧着乔若不在,她妈胆儿肥了,有事没事就盯着她动向。
到了今时今日,她与生身母亲,已经无话可说。
母亲、哥哥曾有过的最恶毒下流的算盘,薛青真的是越想越不齿,越想越以他们为耻。
薛青对卢阿姨示意没事,瞧着对方回了厨房,继续喝热牛奶。
廖春华倒不是来跟女儿吵架的,“我找了两个人,一个换锁,一个把你哥那辆车开走。你别捣乱,横竖你哥有厂里的车可开,我要把车卖给熟人,钱分你两成。”
薛青凝眸看住说话的人,怀疑她彻底神经病了,“我哥并不是没钱的人,怎么您总像随时吃不上饭的样子?”
“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凭什么连车都给那个丧门星?”廖春华振振有词,“横竖你哥开不成,我还不能卖了换钱?”
“我哥白纸黑字给了五年使用权,五年之内他都不敢随便动那辆车,不懂法您现学一下行不行?”薛青说着话,火气就上来了,“您要是倒卖,我立马报警,今晚您在拘留所里过吧!”
廖春华冷笑,“唬谁呢?我自己家的车,我怎么处理都可以。报警吧,现在打电话,我听着。”
薛青起身去往电话那边,心头一动,“若若是出门了,但我随时能联系上她。我早看出来了,她捏住了您什么把柄,要不您跟她聊几句?”
廖春华不吭声了,面色青红不定。
乔若比警察还管用,这是薛青没想到的,忍不住笑了。
廖春华却恼羞成怒,找到个鸡毛掸子,追着薛青要打一顿撒气。
“你干什么!?”卢阿姨握着擀面杖冲过来,“我可不管你是谁,谁也别想在我跟前儿欺负人!”
廖春华见对方虽然瘦瘦的,气势却非常慑人,不由愣了一下。
薛青趁机夺过鸡毛掸子,扔出去老远,“快走吧。再有什么事,您也问问我哥同不同意,再作妖,我不但让乔若赶紧回来,还要跟我爸告您的状。”
“走走走!”卢阿姨跟她一唱一和,把廖春华撵了出去。
廖春华继被迫离开家园后,今天已经是不知第几次完败给女儿了,颓然离开时,愤怒有之,却也不浓。
她有预感,或许以后要习惯这种情况。
但只是或许。
她更愿意相信,薛盼会再度给她惊喜、狂喜,让她处于高人一等、睥睨旁人的地位。
廖春华离开薛家的门越远,脚步反倒越在减轻重量似的。
同一时刻的蒋向东和权静静,面对着秦爱伦,心里的阴霾正在一点点加重。
秦爱伦绘声绘色地复述了上一次来见老太太的原委。
蒋向东揉一把脸,重重叹气。
权静静垂泪片刻,发现丈夫全无反应,也就自动地收住了泪——没观众看的戏,谁耐烦唱?
用手帕拭了拭眼角,权静静平心静气地格外冷静地打量秦爱伦。
说心里话,秦爱伦的样貌,属实非常出色了,除了隔壁薛家那个之前守活寡如今各种发疯的乔若,没谁能将之立刻比下去。
但乔若那种人,毕竟还没离婚,就算离婚了说起来也是二手货,行情一定会大打折扣。
所以不论怎么想,秦爱伦都不该是老太太拒之门外的存在。
可老太太就是那么做了,到底因何而起?
秦爱伦对着蒋老太太的时候,能始终尽力维持社交礼仪,对着蒋向东和权静静就做不到了,因为没必要,是他们先跟她联系的。
她的确是对蒋奕存着势必如愿结婚的心,原本却不需要他们帮忙。他们现今横插一脚,还帮了倒忙,她怎么能不恼火至极?
如此,说起话来,自然是场面功夫做到之后,便不会再时时顾忌情面:
“伯父伯母,我实在是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到这种地步?你们要我直接拎着行李过来,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明摆着是让奶奶更反感了。”
蒋向东哼笑出声,“你学历不比谁低,脑子不比谁慢,我们怎么想的,不就是你怎么想的?我们强押着你送上门倒贴的?”
他想表达的就一句话:都是大瓣儿蒜,装的什么水仙花?岂料,秦爱伦逸出令人心惊的凛凛冷笑:
“换句话说,大家都是煤球了,没资格区分谁更黑,您是不是这个意思?”
蒋向东哽住。
虽知匪夷所思,心头仍旧受到诅咒一般,回旋着一句话:
狗咬狗 ,难道这就是狗咬狗?
什么咬不咬的,什么狗不狗的!——蒋向东心头愤怒已极,憎恶眼前的一切。
他状态不对,他是知道的,不想面对而已。
第51章 喜欢上你怎么办
蒋向东的愤怒,其实源于近来重重累积的挫败与无力感。
他从来是任何人都要给予敬重,再不济也要重视的人,但自从肩胛骨被生生砸断入院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在走下坡路,以惊人的速度。